“去!”她娇声一喝,手腕轻弹,数枚穿云针破空而出,疾如雷电,瞬息间钉入前方敌兵眉心与咽喉。辽兵惨叫翻倒,血雨飞洒。秦梓苏趁势抖腕,十三节亮银鞭清扬而舞,鞭影翻飞,伴着鞭声清利透亮,却掩不住她心底那一丝紧张。
她高声急呼,声音中带着锐意:“小林子——接着!”话音未落,银鞭如灵蛇游走,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弧光,轻巧巧地落到欧阳林脚前。欧阳林剑光疾斩,血线划破夜色,前方数名辽军已被他硬生生劈翻。他左手一探,钢鞭顺势绕上臂膀,寒芒流转;右手长剑紧握,护住身前。
谁知就在此刻,杀声嘶嚎中,一名辽军士兵骤然从侧翼扑来,手持刚刀,刀锋寒芒逼人。欧阳林左手已扣住钢鞭,正欲借秦梓苏之力飞身而起,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人逼近,心中只当是寻常杂兵,随意一剑便斩出。
然而那士兵脚下轻点,身形竟如游龙穿梭,轻巧绕过剑锋,动作诡异之极。刀光掠影间,一抹寒意已划过欧阳林的腰际——长刀自他后腰拉开三寸血口,热血瞬间喷涌,火辣刺痛袭遍全身。欧阳林闷哼一声,眼底震骇:这人……功夫绝不在萨氏兄弟之下!
那士兵狞笑不语,刀锋一转,突然反手在自己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鲜血迸溅。他仿佛毫不在意疼痛,随即猛地抛刀,掌风森冷,如毒蛇吐信般直袭欧阳林。
生死一瞬,欧阳林心念电转,福至心灵。他猛然将长剑咬在口中,右掌疾探,与来掌硬碰!掌劲相交,杀机中却传来一丝异样——那士兵掌心,暗暗藏着一卷薄如蝉翼的卷纸。欧阳林指尖一扣,将纸稳稳扣住。
近在咫尺,那士兵靠近耳畔,低声冷笑,带着几分嘲讽:“拿好——这一刀,是利息!”掌力反震,欧阳林借势高高跃起,口叼宝剑,手扣娟纸,身影如惊鸿掠影,轻飘飘落在秦梓苏的马背之上。就在落马的瞬间,欧阳林脑中轰然巨响,战场的杀声、鼓声仿佛被骤然抽离,只余耳畔那一句低冷的声音在回荡。他心头一震,仿佛千万电光在脑海炸裂,往昔片段、疑云重重的线索在刹那间全部拼合。“是他……是高义!”
岳飞与秦梓苏双骑并驰,战马嘶鸣如雷,铁蹄踏碎血泥。枪如蛟龙,鞭似银蛇,一枪一鞭开路,杀出滚滚血浪!身后,亲兵们早已结成铁壁,刀盾交错,拼死护卫,任凭血肉横飞,也不让敌军近前半步。鲜血染红了甲胄,尸骸铺满了脚下的路。在这条血与火铸成的通道中,众人咆哮着、怒吼着,负伤不退,杀声震天。终于,伴随着战马最后一声长嘶,他们撕裂敌阵,带着欧阳林等人,浴血冲出战场,直奔己方大营而去!
种师道立于大纛之下,眼见血路之中,秦岳、欧阳林、秦梓苏与岳飞带着残部亲兵,杀破重围,浴血归来。他胸中一松,长出一口浊气,眼底一抹担忧终于化为沉稳。
就在此之前,几名种师道的亲军早一步护送着童朗杀出重围。众人浑身是血,马蹄带着泥浆与敌军的血污直冲大营。护送的亲军见童朗安然无恙,顾不得客气,直接将他从马背上拽下,重重摔在地上,旋即勒转战马,毫不迟疑地掉头再杀回去营救岳飞等人。
童朗跌得七荤八素,爬起时脸色铁青。他环顾四周,见自己已然安全,立刻冲着远去的亲军背影破口大骂:“大胆!尔等竟敢如此对待某家?待我禀明官家...?哎呀!真真疼煞我也!”他才出虎口,又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声音仍然透出几分疲劳,不复之前那耀武扬威之意。
营中将士闻声侧目,面色不善,众位军士碍于他的身份,只是悄悄的吐唾于地,却无人理会他的大呼小叫。种师道远远看在眼里,眉头一沉,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童贯正好带着随从急步迎出,见状神情一滞,随即换上笑容,上前扶起童朗,轻声呵斥:“孽畜,莫要无礼。这些亲军冒死护你回来,你该感激才是。”说着,他转头对种师道拱手赔笑,“小儿年幼,不识事理,还请大帅勿怪。”
种师道冷哼一声,袖中衣角微微一抖,语气淡漠:“护他回来者,皆我大宋铁血男儿,不需谁的指点。”目光却已移开,显然懒得与童贯多言。
童贯面不改色,笑意依旧,仿佛未察讥讽:“多谢大帅麾下将士拼死救我义子,童某感激不尽。”他扶着童朗,轻声道:“伤无大碍便好,局势未稳,我们须回中军整顿。”
童朗抿唇不语,仍一脸傲气。童贯低声叹息,随即抬手示意随从护着童朗,带着人马匆匆离开。
种师道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眼底寒光一闪而逝,袖中指节轻轻攥紧。他的目光随即转回,望向远处血路中奋战归来的岳飞等人,神情渐渐变得炽烈。
他手中令旗猛然一挥,旗影猎猎,号角随之长鸣:“出营——接应!”霎时间,宋军阵列如山崩海啸,几路大军鼓声震天,稳如铁壁,将辽军死死锁在原地,不容其回援阻击。亲兵们借着这条血路疾驰而归,终于冲入己方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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