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河水带着一股子腥气,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叶,偶尔有鱼儿跃出,溅起一圈圈涟漪。王家村的男人们赤着上身,在河岸边修补渔网,女人们则在稍远处的石板上捶打衣服,孩子们光着屁股在浅水区嬉戏打闹。
王朝贵蹲在河边,嘴里叼着根草茎,眯着眼睛盯着水面。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胳膊上的肌肉随着修补渔网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朝贵哥,听说没?李老四家的二小子昨晚没了。”旁边一个年轻人压低声音说道。
王朝贵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头也不抬:“咋没的?”
“说是夜里去河边捞鱼,再没回来。今早发现时,就剩半条腿挂在芦苇丛里,啃得不成样子。”
王朝贵啐掉嘴里的草茎,眉头皱了起来:“这都第三个了。”
一个月内,王家村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三个人。第一个是外村来的货郎,说是抄近路蹚水过河时没了踪影,村里人只找到他飘在水面的货担。第二个是村东头的张寡妇,傍晚去河边洗菜,再没回来,第二天岸边只留下一篮子泡烂的野菜和一串奇怪的脚印。
那脚印似人非人,指头奇长,脚蹼分明,趾间还连着厚厚的肉膜。
村里老人窃窃私语,说是水猴子又来了。
“瞎扯什么蛋!”王朝贵突然吼了一声,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哪来的什么水猴子!准是河里来了大鲶鱼或者老王八,拖人下水了。”
众人不再言语,但眼神中的恐惧却未散去。
日落西山,王朝贵收拾工具往家走。他的家在村子最东头,离河边不到二百米,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屋,泥坯墙,茅草顶,夏天漏雨冬天透风,但好歹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饭香扑面而来。他的媳妇张佳芝正蹲在灶台前生火,浑圆的臀部随着拉风箱的动作一扭一扭,汗湿的薄衫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丰腴的曲线。
王朝贵咧嘴一笑,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猛地伸手捏了一把。
“哎哟!”张佳芝惊得跳起来,回头见是自己男人,嗔怪地捶了他一拳:“要死啊!吓死个人了!”
“捏自己媳妇犯法啊?”王朝贵坏笑着,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真他娘的软和。”
张佳芝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浮起红晕:“没正经的!洗手吃饭去。”
饭桌上摆着一盆杂粮粥,一碟咸菜,两个窝头。王朝贵皱了皱眉:“就这么点?够塞牙缝不?”
“将就吃吧,今年收成不好,得省着点。”张佳芝盛了碗粥递给他,“听说李老四家二小子出事了?”
王朝贵闷头喝粥,含糊地应了一声。
“都说是什么水猴子...”张佳芝压低声音,朝门外瞥了一眼,仿佛怕被什么听见似的,“老王叔说六十年前也闹过一回,吃了好几个人才消停。”
“别听那老糊涂瞎咧咧。”王朝贵嗤之以鼻,“真要有什么水猴子,老子一铁叉捅它个透心凉!”
张佳芝却没笑,眼神里透着不安:“可我昨天傍晚去河边打水时,好像看到...看到水里有个黑影,又不像鱼,有点像...像个人,但又不是...”
王朝贵放下碗,严肃起来:“你真看见了?”
“也不确定,一晃就没了。”张佳芝搓了搓胳膊,“我这心里老是发毛,今晚你别出去串门了,在家陪陪我。”
王朝贵咧嘴笑了,伸手摸向她胸口:“咋了?怕了?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去你的!”张佳芝拍开他的手,却媚眼如丝,“晚上...晚上再说...”
夜深了,虫鸣声声,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王朝贵和张佳芝躺在炕上,浑身汗湿,刚才一番云雨让两人都筋疲力尽。
“你刚才叫得那么响,全村都听见了。”王朝贵喘着粗气笑道。
张佳芝掐了他一把:“还不是你那么使劲...哎,你听,什么声音?”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屏息倾听。
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哗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爬了上来。
“大概是鸭子或者鹅吧。”王朝贵不以为然。
“咱家没养鸭鹅。”张佳芝的声音有些发抖。
王朝贵沉默了片刻,突然坐起身来:“我出去看看。”
“别!”张佳芝拉住他,“万一真是...”
“怕啥!”王朝贵挣开她的手,披上衣服,抄起墙角的铁叉,“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他轻轻推开木门,吱呀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院外月色如水,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河水流动的潺潺声。
王朝贵眯着眼睛四下张望,院子里空无一物,鸡窝里的鸡也安静地蹲着。他松了口气,骂自己疑神疑鬼,正准备回屋,忽然瞥见院墙角落的阴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谁在那儿?”他喝道,握紧铁叉向前走了几步。
没有回应。阴影里的东西又动了一下,王朝贵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动物,约莫半人高,蹲在地上,正低头啃着什么。它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脑袋圆圆的,眼睛大得不成比例,反射着幽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