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边缘,最后一株新补种的凝气草幼苗,终于被周浩那双略显笨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埋进了翻新的土壤里。他直起腰,重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用沾满泥点子的袖子抹了把额头上滚落的汗珠,瓮声瓮气地嚷道:“他奶奶的,可算是弄完了!黑风寨那帮生儿子没屁眼的杂碎,糟蹋了咱们这么多好灵草,下次再让周爷爷我撞见,非把他们烤成焦炭不可!”
林默正蹲在一旁,手中托着一个玉瓶,瓶口倾斜,银蓝色、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灵液均匀地滴落在每一株新种的幼苗根部。灵液触及土壤,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瞬间便被贪婪吸收。那原本有些蔫头耷脑的幼苗,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了几分,泛起点点灵光。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已然偏西,金辉透过缠绕的灵藤缝隙洒下,在田埂上切割出斑驳陆离的光影。“好了,此间事了,我们先回宗门。张长老想必还在等我们回禀灵田的情况。”
不远处,苏清颜正用一方素白帕子,细细擦拭着青鸾阵盘边缘沾染的泥土。听闻林默的话,她将焕然一新的阵盘收起,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忙碌了一整日,她身上那件淡青色的弟子服难免沾了些许尘土,裙摆边缘更是蹭上了几抹难以洗净的灵草汁液,留下淡淡的青绿痕迹。如云青丝也有些许松散,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与颊边,非但无损她的清丽,反而因先前布阵时全神贯注的神采,双颊泛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宛如熟透的灵果,娇艳欲滴。那双明眸更是亮得惊人,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嗯,我已将灵田周边的预警阵逐一检查过,运转无虞。”苏清颜走至林默身侧,很自然地伸出纤纤玉指,拂去了他肩头不知何时落下的一片灵草叶。指尖不经意间掠过他衣料的纹理,那微妙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跳,脸颊热度瞬间攀升,慌忙收回手,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声音也低了几分,“我们快些回去吧,去晚了,灵膳房的灵食怕是真要凉透了。”
周浩在一旁将这小动作瞧得真切,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哟,清颜师妹,你这跟林兄说话就脸红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莫不是有什么体己话,只想说与林兄一人听?”
苏清颜被他闹了个大红脸,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声如蚊蚋地辩解:“周师兄休要胡言!我……我只是方才劳作,有些发热罢了!”
林默见状,失笑摇头,伸手拍了拍周浩结实的后背,止住了他的调侃:“行了,少贫嘴,速速回宗。”
三人一路谈笑,气氛轻松。刚至青木门巍峨的山门前,便见一名内门弟子脚步匆匆地迎了上来,见到林默,立刻抱拳行礼,语气恭敬:“林师兄!您可回来了!张长老命我在此等候,说是有青云宗高徒来访,指名想要与您交流修行心得,长老请您速去议事堂。”
“青云宗的人?”林默微微一怔,随即想起此前围剿血煞宗分舵后,张长老确曾提过已联络青云宗,请其协助留意血牙动向。此刻青云宗弟子前来,多半与此有关。“知道了,我们这便过去。”
那内门弟子又补充道:“长老还特意吩咐,请苏清颜师妹一同前往。听闻那位青云宗弟子,于阵法一道亦颇有涉猎。”
苏清颜闻言,眸中顿时闪过欣喜之色。她素闻青云宗阵法玄妙,早有向往之心,若能与之交流,必能获益匪浅。“好,我随师兄同去。”
三人不敢耽搁,脚下加快,很快便来到了庄严肃穆的议事堂。堂门虚掩,内里传出张长老沉稳的话音,另有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声,语调平和,却自带一股隐隐的锋锐之气。林默抬手,轻轻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议事堂内,张长老端坐于主位之上,身旁侍立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这青年约莫二十上下年纪,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眉宇间英气逼人,顾盼之间自有锋芒。腰间悬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与剑柄皆是银白之色,造型古朴,剑穗是淡雅的蓝色,随风微动,一看便知绝非寻常兵刃。见林默三人入内,青年目光如电,迅速在三人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林默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更多的却是一种见猎心喜的期待。
“林默,你们来了。”张长老面露笑容,招手示意他们近前,“来,老夫为你们引荐——这位是青云宗的张浩,张师侄。年纪轻轻已是筑基初期的剑修,实乃青云宗俊杰。此番前来,主要是想与你切磋交流一番突破筑基期的心得体会。”
张浩上前一步,对着林默抱拳一礼,动作潇洒利落:“林兄,久仰了。日前听闻林兄以练气后期修为,便能力斩血煞宗练气巅峰之徒,更破其护法大阵,如此战绩,令人钦佩。”他声音清越,自带一股正气。
林默亦抱拳还礼,不卑不亢:“张师兄谬赞了,不过是侥幸,加之同门协力,方能成事。张师兄出身青云名门,剑法超群,能得张师兄指点,是林默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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