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里的光稳稳地亮着,没有闪烁,也没有风扰动它。千羽灵往前探了半步,肩头一沉,被龙枭伸手压住。
“你先?上次你说‘这光挺温和’,结果我们仨炸得像翻锅的饺子。”
“那是意外。”她皱眉,“而且这次是你自己跟来的,没人拽你。”
影靠在墙边,指尖轻轻划过岩壁表面,低声说:“墙里有层东西,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像是……凝固的呼吸。”
三人静了一瞬。
千羽灵没再争,抬脚跨过门槛。地面是玉石砖,和外面通道的一样,但踩上去时脚底发空,仿佛下面不是实心地基。她左手燃起一缕魂火,火苗微弱,却比刚才更稳,边缘泛着淡淡的金纹。
“这里的灵力不散。”她说,“反而往里收。”
龙枭紧跟着进来,剑横在前,目光扫过四周。空间比想象中开阔,呈圆形,直径约三十丈,四壁嵌着青铜架,上面摆着各种器物——断裂的刀、卷刃的斧、锈迹斑斑的锁链,还有一排排堆叠整齐的竹简,封皮上字迹早已模糊。
正中央是个石台,高不过膝,表面刻着一圈圈同心圆纹,像是某种阵法残迹。
“没人。”影闭眼片刻,又睁开,“连灰尘落地的声音都听不到。”
“不是没人。”千羽灵盯着石台,“是这里根本不让声音走远。”
她往前走了几步,右臂仍垂着,动作僵硬。每迈一步,魂火就微微晃动一下,像是被看不见的阻力推着。走到石台前,她停下,伸手摸向台面。
指尖刚触到,那圈圆纹忽然亮了一下,蓝光一闪即逝。
“别碰太多。”龙枭站在三步外,“这地方看着像博物馆,可咱们不是游客。”
“我知道。”她收回手,却没退后,“但它认我刚才那道火。”
“认你?”龙枭挑眉,“你是它失散多年的女儿?”
“少废话。”她瞪他一眼,转头对影说,“你还能探吗?”
影摇头:“魂识只能伸出去三尺,再多就像撞上墙。但……”她顿了顿,“我能感觉到,这里有东西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快死的人,或者,一个快疯的人。”她看向千羽灵,“你现在的状态,刚好卡在中间。”
空气凝了两秒。
龙枭干笑一声:“那咱仨凑一块儿,岂不是完美入场券?”
千羽灵没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那缕魂火还在燃烧,颜色却变了,金边越来越明显,像是被什么东西引着。她试着将火苗往石台边缘一蹭。
嗡——
低鸣再次响起,比门外那次更清晰。整个大厅的青铜架同时震颤了一下,几片竹简滑落,砸在地上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被按进沙子里。
“声主场。”影说,“这里的一切动静都被压住了。”
“不止。”千羽灵弯腰捡起一片竹简,拂去灰尘。上面的字迹歪斜,勉强能辨:“……器成于九峰,祭以七血,封……不可独承……”
“断句。”龙枭凑近看,“什么意思?”
“不知道。”她放下竹简,“但提到了‘封’。”
她转身走向另一侧的架子,脚步放轻。架子最下层有个木匣,漆皮剥落,锁扣已断。她蹲下打开,里面是一本册子,兽皮封面,用金线装订,四个大字刻在上面:**九狱封渊录**。
字迹残缺,最后一笔像是被人硬生生刮掉的。
“名字听着就不吉利。”龙枭站在门口没动,“你要真想看,至少先问问它同不同意。”
“我已经问过了。”她指尖一划,割破掌心,将血抹在封面上。
没有反噬,没有爆炸。
书页自动翻开,停在中间一页。纸张泛黄,墨迹却新得奇怪,像是刚刚写上去的。上面写着:
> “双源镇魄,器引为骨,气承为脉。缺一则崩,逆之则乱。”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 “若器毁而气未绝,则邪反噬天地;若气存而器不立,则封化虚妄。”
“器引好理解。”龙枭踱步过来,“就是那些法宝、阵眼、能量水晶之类的玩意儿。可‘气承’是什么?天气?运气?还是谁请的香火?”
“不是。”千羽灵盯着那行字,“‘气承’是支撑封印的力量来源。不是工具,是根基。”
“那它在哪?”影问。
“不知道。”她摇头,“书里没说。但有一点——”她指着其中一处,“这里提到‘共契者方可启典’,意思是,只有符合条件的人才能看到完整内容。”
“你符合条件?”龙枭问。
“我流了血,它就开了。”她冷笑,“看来我挺合适。”
“也可能是它觉得你血够便宜。”龙枭嘀咕。
千羽灵懒得理他,继续翻页。后面的内容更加零碎,有的页面空白,有的只画了个符号,像是一把倒悬的剑插在山巅。
突然,她停住。
一页纸上画着一幅图:一座巨塔,塔顶连接天际,底部深入地心,四周环绕着无数小人影,手拉着手,形成一个环。图下方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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