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沥,烛火摇曳。檐角的水珠连成细线,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烛火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将屋内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般在墙上晃动。
陆云许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眉心那道星轨印记此刻黯淡无光,甚至隐隐浮现出几道细小的裂纹,像是干涸河床上龟裂的痕迹。
他的呼吸微弱而紊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牵动了体内某种撕裂的痛楚,让他不自觉地攥紧被褥,指节发白。
窗外偶尔划过一道闪电,惨白的光映在他脸上,更显得面容憔悴。
"咳——"
一口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溢出,在素白的枕面上晕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花,陆云许勉强睁开眼,看到父亲陆枫正坐在床边,眉头紧锁,掌心贴在他的心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灵力,试图稳住他体内暴走的力量。
烛光下,父亲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眼角的皱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愈发深刻。
"爹......"
他声音嘶哑,
"我没事......"
"闭嘴。"
陆枫的声音低沉而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强行催动星髓之力,还吞噬了天道宫的跨界传送阵,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屋外,雨势渐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无数细小的鬼魂在屋顶上奔跑。
偶尔一阵狂风卷过,吹得窗棂咯咯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外面急切地想要进来。
陆云许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牵动了伤势,眉头狠狠一皱。
门外,鬼医和红绡低声交谈着,语气凝重,他们的影子透过门缝在地上拉出诡异的形状。
"星痕反噬,经脉寸断,寻常丹药根本无用。"
鬼医的声音沙哑,
"除非......"
"除非什么?"
红绡急切地问道,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脆。
鬼医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除非能找到'玄天续脉丹',否则,他活不过三个月。"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屋内每个人凝重的面容。雷声轰隆,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陆枫的手微微一颤,掌心灵力的输送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玄天续脉丹,乃上古丹方,早已失传千年。
当今世上,或许只有一人还能炼制——
他的师尊,玄风真人。
可玄风真人,早已避世多年,不见外人。
陆枫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药草的苦涩和血腥气,终于下定决心。
"云许。"
他沉声道,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明日一早,你带着我的亲笔信,去'玄冥谷'找我的师尊,玄风真人。"
陆云许一怔:
"我一个人去?"
"对。"
陆枫的声音不容置疑,
"玄风师尊性情孤僻,不喜多人打扰。若我带你去,他未必肯见。但你若独自前往,以他的眼力,必能看出你体内星髓之力的不凡,或许会破例出手。"
陆云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
他知道,父亲这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雨势稍歇,但天空依然阴沉得可怕。
灰白的云层低垂,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山间的雾气浓得化不开,将远处的山峰都吞没了,只留下模糊的轮廓。。
陆云许站在小镇外的山道上,背着简单的行囊,腰间别着陆枫交给他的玉佩和亲笔信,腰间别着陆枫交给他的玉佩和亲笔信。
晨雾打湿了他的衣袍,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渗入肌肤。
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却比昨日清明许多,像是雨后的天空,虽然阴霾未散,却已经能看到隐约的光亮。
陆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记住,一路向北,翻过三座山,穿过'幽冥涧',便能抵达玄冥谷。"
"幽冥涧......"
陆云许低声重复,隐约记得父亲曾提过,那是一片终年瘴气弥漫的险地。
"小心行事。"
陆枫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犹豫,望向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山路,
"若实在撑不住......"
"爹,放心。"
陆云许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还没那么脆弱。"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又无力地落下。
陆枫盯着他看了片刻,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没再多言。
红绡走上前,递给他一个小布袋,布袋上绣着驱邪的符文,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金光:
"里面是一些避瘴丹和疗伤药,路上小心。"
陆云许接过,点头致谢:
"多谢。"
鬼医站在一旁,目光深沉:
"小子,记住,你的命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
陆云许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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