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宫内,窥天殿。
"砰——!"
又一面窥天镜被狠狠砸碎在地,镜面碎片映照出黑袍人扭曲的面容。
殿内烛火剧烈摇曳,将他的影子拉长成狰狞的鬼影。
"青石巷、枫叶镇、河灯渡......"
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全是凡人的下三天,为何接连出现变数?!"
殿下跪伏的数名修士噤若寒蝉。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
"主上,窥天镜查不出任何异常,恐怕......是有能遮掩天机之人插手。"
"遮掩天机?"
黑袍人冷笑,
"这世间能逃过窥天镜的,不过寥寥数人。"
黑袍人袖袍翻卷,七盏青铜古灯凭空浮现,呈北斗之状悬于殿中。
灯身锈迹斑驳,刻满晦涩的太古铭文,灯芯无风自燃,腾起幽蓝火焰,将整座窥天殿映得鬼气森森。
"呼——"
第一盏灯焰暴涨,火光中浮现星陨湖的景象——
璃白衣胜雪,正立于湖畔结印,脚下湖面倒映的却不是星空,而是一张遮天蔽日的星算盘虚影。
灯焰忽明忽暗,似被某种力量干扰,始终照不清她的面容。
第二盏灯"噼啪"炸响,映出云雾缭绕的孤峰。玄风真人一袭麻衣,正在崖边与自己对弈。
诡异的是,棋盘对面明明空无一人,黑子却自行落下,在棋盘上拼出"大劫将至"四字。
第三盏灯剧烈颤动,照出一柄插在血泊中的断剑。
剑阁之主的身影时隐时现,竟同时出现在不同时空——
有时在荒漠独行,有时在深海沉浮,最骇人的是某个片段里,他正将剑锋刺入自己眉心。
第四盏灯"嗤"地熄灭,复又燃起,映出个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心口嵌着半块星盘碎片,每次啼哭都引发方圆百里地动山摇。
第五盏灯焰化作青紫色,照见九幽深处。
十万阴兵正抬着一具青铜古棺前行,棺盖上用朱砂写着"天苍"二字,每走一步就有血泪从棺缝渗出。
第六盏灯突然倾斜,灯油泼洒成诡异图案——
竟是陆云许在青石巷持剑的身影!只是灯焰将他额间星痕照得猩红如血,背后还隐约有个白衣女子将手搭在他肩上。
第七盏灯"轰"地炸开,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三个滴血大字:
"禁忌现"
"该死,难道预言是真的!?"
黑袍人一把捏碎手中窥天镜碎片,
"会有一个人出现,用星算盘封天。"
黑袍人突然惨叫一声,七窍流血——
七盏灯突然全部熄灭,黑袍人右手也随即爆出血雾。
"主上,也有好消息......"
他颤抖着指向第七盏灯残留的血字,
"老祖正在苏醒!您看这'归'字最后一笔——"
众人悚然,那笔画竟在自行扭动,渐渐化作一条衔尾蛇,正是天苍本命图腾!
黑袍人突然狂笑,笑声中带着癫狂:
"好啊!既然老祖要醒,那我们也不用忌惮什么了!"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七盏灯上:
"传令下去,就说星陨湖底藏着......"
"轰隆!"
一道星光劈开殿顶,将七盏灯尽数击碎。
璃的虚影在残焰中若隐若现:
"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让星算盘现世!"
破碎的灯油在地上诡异流动,竟自行拼出半张星图——
正是陆云许梦中见过的星辰轨迹。
黑袍人缓缓从地上爬起,右臂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璃消失的方向,眼中翻涌着滔天恨意。
"主上......"
一名修士战战兢兢地递上疗伤丹药,却被黑袍人一把拍开。
"滚!"
他声音嘶哑,如同恶鬼低吼,
"一群废物!连个下三天都看不住!"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黑袍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
他抬手一挥,殿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方幽暗的血池。
池水粘稠如浆,表面浮动着无数狰狞的面孔,皆是这些年被天道宫献祭的亡魂。
"既然窥天镜无用......"
黑袍人冷笑,
"那就用血祭之术,强行破开天机遮蔽!"
他指尖掐诀,血池顿时沸腾起来,池中亡魂发出凄厉的哀嚎,化作缕缕血雾升腾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面巨大的血镜。
"以魂为引,以血为媒,照见三界!"
血镜剧烈震颤,镜面渐渐浮现出模糊的景象——
青石巷的纸鸢残骸、枫叶镇的血月余晖、河灯渡的幽冥裂隙......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道模糊的身影上。
那人手持桃木剑,额间隐约有星痕闪烁。
"这就是......"
黑袍人瞳孔骤缩,
"禁忌?!"
"请天机老人出手占卜!"
黑袍人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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