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看着陆云许脚踝的血痕渗着暗红,火罩的橙红光越来越弱,青铜面具下的嘴角突然咧开个极大的弧度 ——
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残忍,嘴角沾着的黑色血渍是之前残留在面具边缘的,被他这一笑,竟顺着下颌往下淌了滴,落在枯骨上 “嗒” 地一声,晕开一小片黑。
他眼神里的疯狂快溢出来,猩红的右眼直勾勾盯着陆云许,像盯着块快到嘴的肉,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带着股嗜血的急切。
他往前踏了半步,黑袍下摆扫过地面时,卷着几片碎骨,其中一截修士的指骨正好卡在他靴底纹路里,被他狠狠一碾 ——
“咔嚓” 一声脆响,指骨碎成细粉,混在焦黑的土粒里,连点痕迹都没剩。
他开口时,声音刻意放得又慢又沉,像猫玩老鼠似的,满是嘲讽:
“知道这暗空间为什么叫‘绝阵’吗?”
话音刚落,他抬起右手,掌心贴着岩壁上的血色晶石,指尖的黑红色血光瞬间亮了起来。
那血光像墨滴进水里,顺着晶石表面的纹路漫开,很快就和晶石内部的血光融在一起 ——
晶石里的血珠滚动得更急,“咕嘟咕嘟” 的声响比之前大了一倍,连晶石边缘的细缝都开始往外渗血珠,滴在岩壁上,留下一道暗红的痕,很快又被晶石的红光烘得干涸。
“嗡 ——!”
整个暗灰色空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陆云许脚下的地面晃得他灵力都跟着颤,火罩的橙红光晃了晃,差点灭了。
岩壁上的碎石 “簌簌” 往下掉,有的是拳头大的岩块,砸在地面的枯骨上发出 “嗒嗒” 的响,有的是细沙,落在黑袍上没声息,却呛得人鼻腔发紧。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无数道细如发丝的血线从血色晶石的缝隙里涌了出来 ——
血线泛着妖异的红光,像刚从血里捞出来的小蚯蚓,软趴趴地顺着岩壁往下爬,落到地面后,又贴着石缝快速往陆云许的方向窜。
有几条血线爬过修士的指骨,刚碰到骨缝,就从里面牵出一缕淡黑的魂息,魂息像烟雾似的,一碰到血线就被吸得干干净净,血线的红光瞬间亮了半分;
还有几条血线撞见陆云许之前滴在地上的血珠,血珠刚碰到血线,就像糖溶在热水里似的,瞬间被吸了进去,血线爬得更快,尾端还泛着点暗红的涟漪,像活过来了一般。
“这空间是用天苍大人的浊力,混着上百个修士的魂血浇筑的。”
赵源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得意,他盯着血线爬过枯骨,猩红的右眼眯成一条缝,指尖还在轻轻摩挲晶石表面,像在感受灵力流动的快感。
“它能像海绵似的,一点点吸你的灵力 —— 你每多困在这儿一刻,灵海就空一分,我们借晶石的力,就能强一分。”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靴底踩在血线爬过的地方,血线却像有灵性似的,绕着他的靴子爬开,继续往陆云许脚边凑:
“你以为你能撑到剑修和天魔来?别做梦了 —— 等他们找到这儿,你早成了这晶石的养料,连魂都剩不下!”
陆云许能清晰感觉到,灵海像被无数小针轻轻扎着,灵力正顺着空气里的血线一点点往外渗 ——
火罩的橙红光又暗了些,连指尖的冰系灵力都变得滞涩,他盯着越来越近的血线,墨色眼眸里没了之前的轻松,只剩一股紧绷的韧劲儿,握着冰锥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着青白,却依旧没退半分。
陆云许只觉心头一沉,灵海像是被人用细勺慢慢舀着,之前突破筑基后期时满溢的暖意一点点散掉,只剩空落落的凉。
经脉里的灵力滞涩得厉害,连指尖那点冰系灵力都像冻住的溪流,转得慢了半拍,火罩的橙红光晕又淡了圈,几乎要融进周围的暗灰色里。
他强压下喉间的发紧,目光飞快扫过围上来的九人 ——
陈宗捂着肩甲的伤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镇土石短刃虽举得有些歪,刃尖却仍死死盯着他的火罩;
刘地的伤口结着层薄冰,动作慢了半拍,却还是咬牙把短刃对准他的下盘;
刘贤新手中的焚木符橙红光跳得急,符纸边缘都卷了边,显然早等不及要催动;
邵藏和张宇航的瓷瓶倾斜着,蚀灵烟比之前稀了些,却带着股更浓的腥气,像快烧尽的毒烟;
而赵源,始终贴在血色晶石旁,指尖每蹭一下晶石,空间里的吸力就重一分,晶石里的血珠滚得更疯,“咕嘟” 声听得人耳鼓发疼。
“原来你是阵眼……”
陆云许突然低笑一声,声音里没半分慌乱,反而带着点恍然大悟的轻描淡写。
他故意垂下握着灵力的右手,手臂微微发抖,指尖那点火刃的余光几乎要灭了,像是连抬手的力气都耗光,连肩膀都垮了些,看上去蔫蔫的。
可垂在身侧的左手,掌心却悄悄凝起了动静 ——
淡褐色的土灵先冒头,稳得像块小石子;
翠绿的木灵缠上来,细得像发丝;赤红的火灵跳着窜进去,带着点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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