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的清晨，天还没亮透，陆野就被厨房传来的"咕嘟咕嘟"声唤醒。他揉着惺忪睡眼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米香混着枣香、桂香扑面而来，暖得人心里发颤。"爸爸！腊八粥！"暖宝穿着粉色棉睡衣，头发乱蓬蓬地从屋里冲出来，怀里抱着个陶瓷小碗，"奶奶说今天腊八，要喝腊八粥，我给麦芒弟弟留最稠的！"
陆野笑着接过碗："小宝儿的粥，得熬得绵密。"他走进厨房，见陆奶奶正站在灶台前，手持木勺不停地搅拌着大铁锅。"奶奶，我来！"他接过木勺，感受着锅中翻滚的热气，"这腊八粥，要熬够时辰，料才出味。"
"还是你懂行。"陆奶奶退到一旁，欣慰地看着他，"去年你熬的腊八粥，知秋喝了三大碗，说比她娘做的还香。"
厨房里热气腾腾，各种食材在锅中翻滚融合。陆野仔细观察着火候，时不时调整火力大小。"要文火慢炖，"他想起了爷爷的教导，"急不得，要慢慢熬，让各种料的香味都渗到粥里去。"
此时，叶知秋端着个小瓷碗走进来："野子，我来帮你尝尝咸淡。"她用勺子舀了点粥，细细品味，"不错，米香、枣香、桂花香都出来了，再熬会儿，味道会更醇厚。"
"辛苦媳妇儿。"陆野接过碗，"你来搅一会儿，我去准备小菜。"
院子里，王铁柱和李狗蛋已经忙活开了。王铁柱推着满满一车劈好的木柴："野子！腊八熬粥，得用大火烧开，小火慢炖，我带了最好的松木柴，烧出来的粥有松香味！"
李狗蛋提着个大竹篮："这是按你要求准备的，核桃、杏仁、腰果，都是新炒的，还有你奶奶要的红枣、桂圆，都挑了最好的。"他冲暖宝挤眼，"小宝儿，叔给你留把小勺子，等会你给弟弟盛粥，说'给麦芒的甜粥'！"
"我要给弟弟留最稠的！"暖宝攥紧小勺子，踮脚够灶台上的大勺子，"弟弟的粥，要比我的还稠！"
陆野和叶知秋分工合作，一个负责看火熬粥，一个负责准备配菜。叶知秋切着腌好的咸菜丝："这咸菜是秋天晒的萝卜，配上腊八粥，解腻。"
"知秋姐，这个咸菜丝真好看！"暖宝趴在案边，"像金丝一样！"
"那是。"叶知秋笑着，"你奶奶教我的刀工，要切得均匀，才好看。"
王铁柱往灶里添了把松枝，火焰顿时窜得老高："松枝烧火，粥里有松针香，喝着暖和。"他擦着汗，"我爹说，腊八的粥，要熬出'家的味道'。"
李狗蛋在旁边调配小料："这个是芝麻盐，这个是花生碎，腊八粥要配着小料吃，才够味。"他递给暖宝一小碟，"小宝儿，尝尝？"
"要给弟弟留！"暖宝赶紧把小碟推回去，"弟弟的花生碎，要比我的还多！"
时间在熬煮中慢慢流逝。陆野不时用勺子搅动着锅中的粥，看着各种食材在沸腾中翻滚、融合。"奶奶，您看，"他指着锅中，"米已经开花了，红枣也煮烂了，香味都飘出来了。"
"是啊，"陆奶奶凑近闻了闻，"香得能把隔壁村的猫都引来。"
暖宝趴在灶边，小脸上沾着粥渍："爸爸，粥什么时候能好？我都等不及了！"
"快了，"陆野摸摸她的头，"再熬半个时辰，就可以喝了。"
叶知秋在一旁包着饺子："腊八喝粥，晚上吃饺子，双喜临门。"她擀着饺子皮，"知秋姐的手艺，小宝儿要学着点。"
"我也要包！"暖宝举着小擀面杖，"我要给弟弟包饺子！"
终于，腊八粥熬好了。陆野关了火，盖上锅盖焖了一会儿。"焖一会儿更入味。"他说，"奶奶的秘方，不能忘。"
掀开锅盖的瞬间，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腊八粥的甜香。陆奶奶盛了一大碗，递给暖宝："尝尝，今年的头碗。"
暖宝小心翼翼地吹了吹，舀起一勺送进嘴里，眼睛立刻亮得像星星："甜！香！像喝了蜜！"她捧着碗，"给麦芒弟弟留半碗，他长大要喝奶奶的腊八粥！"
"小馋猫。"陆野擦她嘴角的粥渍，"麦芒现在喝母乳，等你学会了熬粥，给弟弟做。"
傍晚时分，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摆着腊八粥、饺子、咸菜和各种小菜。陆奶奶点上蜡烛，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暖的。"知秋，"陆野举起粥碗，"喝了这碗腊八粥，冬天就不冷了。"
"是啊，"叶知秋抿了口粥，"老辈人说，腊八喝了粥，一年都顺遂。"
陆野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中充满感激。这一年来，从春种到秋收，从立春到腊八，一家人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奶奶，"他说，"谢谢您的教导，让我们懂得了这些传统的意义。"
"应该的，"陆奶奶笑着，"这些都是咱们的根，不能丢。"
夜里，陆野坐在书房里，整理着一年来的收获。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记录着他们从陌生到熟悉，从疏离到亲密的点点滴滴。他在笔记本上写道：
"腊八的粥，熬出冬的暖。
米香裹着枣甜，热粥暖着心田，
弟弟的甜粥梦，姐姐的小勺愿，
奶奶的老配方，
都在说：
寒冬已深，
有粥可温，
便是最好的团圆，
最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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