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禁毒支队办公室,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把空气烘得又干又热。林小满盯着电脑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处的银质项链——那是父亲失踪前留给他的唯一物件,链坠是枚小巧的船锚,背面刻着模糊的“J-719”字样,她一直没弄懂是什么意思。
“还没找到?”沈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他刚结束对红泥港仓库的二次勘查,深蓝色作训服上还沾着港口特有的咸腥气,左手捏着的烟盒已经空了,指尖残留着焦糊的烟草味。
林小满把滑落的眼镜推回鼻梁,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老张货车的GPS轨迹和军用管理区的监控盲区重合了十七处,但每次停留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不像在卸货。”她顿了顿,调出另一份表格,“而且我对比了近半年的军供物资调度记录,没发现异常。”
沈严弯腰凑近屏幕,呼吸扫过林小满的耳廓,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指着其中一处标红的坐标:“这里是市郊的731军用仓库,上个月刚完成安防升级,按道理不该有盲区。”
“731仓库?”林小满敲下关键词搜索,跳出的资料显示那是存放军用麻醉剂和医疗器械的储备库,距离市区三十公里,四周是荒无人烟的防护林。“他们去那做什么?偷麻醉剂?”
沈严没说话,从抽屉里翻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是从老张货车备胎暗格里找到的加密U盘。他把U盘插进电脑:“看看这个。”
解密程序运行了三分十七秒,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林小满输入老张的生日“”,文件夹应声打开——里面是一份用暗语写就的交易清单,“白色粉末”“液体针剂”“红色药丸”对应不同种类的毒品,而最底下一行写着:“七月需‘睡眠糖’五十箱,规格同上次。”
“睡眠糖?”林小满皱眉,“是新型毒品的代号?”
沈严指尖在桌面上轻叩,目光沉沉:“不是毒品。军用麻醉剂的黑市代号就叫‘睡眠糖’,五十箱刚好是731仓库的月储备量。”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沈严接起电话的瞬间,林小满看见他握着听筒的指节骤然收紧,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地址。”他只说两个字,挂断电话后抓起椅背上的警服外套,“731仓库被盗了,五十箱氟烷全没了。”
警车在凌晨的公路上疾驰,轮胎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噼啪”声。林小满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心里像压了块湿棉絮——氟烷是强效吸入式麻醉剂,医用剂量能让大象昏睡三小时,一旦流入黑市,被毒贩用来绑架或制造迷幻毒品,后果不堪设想。
“仓库有三道防线,指纹锁加虹膜识别,外围还有红外感应网。”沈严盯着前方的车灯,声音冷得像冰,“能在一夜之间搬空五十箱麻醉剂,要么是内鬼接应,要么是对仓库结构了如指掌。”
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笔记本——那是她整理的父亲林建军的旧物清单,其中一页记着“2015-2018年,任职于南城军需处物资调配科”。她的指尖在纸页上颤抖:“731仓库……归军需处管吗?”
沈严转头看她,路灯的光晕在他眼底明明灭灭:“你想说什么?”
“我爸以前……可能管过这里的物资调度。”林小满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他的工作笔记里提过‘731安防升级方案’,还画过仓库的平面图。”
沈严猛地踩下刹车,警车在路边滑出半米远。他扯掉安全带,身体前倾逼近林小满,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林建军的工作范围涉及军用仓库,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林小满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住,眼眶瞬间红了:“我爸失踪后,所有档案都被军方封存了,我也是整理旧物时偶然看到的……”她别过脸,声音哽咽,“而且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叛逃的叛徒,我不敢说。”
车厢里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风“呼呼”地吹。沈严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想起老张临死前攥紧的拳头,想起U盘里标红的“深海”二字,突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重新发动车子:“先去仓库。”
731仓库的铁门被撬开,扭曲的钢筋上还挂着半截锁链。警戒线外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看到沈严的警车,立刻抬手敬礼。仓库负责人是个姓赵的少校,肩章上的星徽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见到沈严时脸色很不好看。
“沈队长,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你们警方无权介入。”赵少校的声音硬邦邦的,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
沈严出示搜查令:“失窃的麻醉剂可能流入贩毒网络,涉及刑事案件,我们必须勘查现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仓库门口的监控探头,“而且我怀疑,这和三个月前的缉毒行动泄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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