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院的‘共鸣破阵锥’还要多久才能送到?!”项羽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玉符中炸响,他死死盯着前方那片逐渐收缩、但依旧顽强阻隔着追兵的“遮天幕”,以及幕布后那些模糊的、正在远去的星纹袍影,“再磨蹭下去,那帮星师崽子就要带着公输寂钻回地底了!”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虞姬缝制的暖手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焦躁的心稍定——他答应过虞姬,要平安回去,绝不能让她担心。
他麾下的江东骑兵们躁动不安,战马蹄子不断刨着积雪,弓弩依旧指着前方,却无处施放。方才那诡异的力场和层出不穷的干扰手段,让这些沙场悍将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
“项将军稍安!”韩信的声音透过依旧带着杂音的玉符传来,语气沉稳,但细听之下也有一丝紧迫,“工兵营与格物院联合小队已携设备抵达狼嚎谷外,但公孙良布下的‘遮天幕’边缘残留力场仍在,强行安装破障设备恐有效能损耗,需等待力场进一步消退,或找到其节点薄弱处。李左车部已在外围形成第二道包围圈,他们跑不了!”
就在帝国追兵因星师学派突如其来的援手与诡异手段而暂时受挫时,星师队伍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被两名星徒架着,踉跄行走在队伍中间的公输寂,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牵动着肩胛处钻心的疼痛。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粗糙包扎的布条,也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痕迹。然而,他那双因失血和疲惫而深陷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死死盯着走在队伍最前方,那个手持青铜杖、背影挺拔冷漠的公孙良。
“公孙…监正…”公输寂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气,“‘监正’…当真只是让你来…接应我?还是说…咳咳…是让你来‘接管’我,以及…我怀里的‘钥匙’?”
他特意加重了“钥匙”两个字,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按住胸前藏匿星纹残卷的位置。作为学派内多年的对手,他太了解公孙良了。此人心性凉薄,一切以学派利益和他所理解的“天道循环”为最高准则,绝无可能为了同门之谊而冒险深入险境。他的出现,只可能为了更重要的东西——星纹残卷所代表的力量,或者…彻底清除自己这个可能给学派带来麻烦的“不稳定因素”。
公孙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下,平淡的声音顺着风雪飘来,清晰却冰冷:“公输长老多虑了。学派传承重于一切。‘监正’有令,需确保长老与‘密钥’安全返回星枢。至于其他…非良职责所在。”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强调了救援任务,又刻意模糊了对公输寂本人和残卷的具体安排,反而更让公输寂心中警铃大作。他注意到,周围那些随公孙良前来的星师,虽然行动间依旧保持着刻板的纪律性,但偶尔瞥向他的眼神中,并无多少同门的情谊,反而带着一种审视与…隐隐的排斥。
后方,帝国阵营的玉符频道内,各方信息仍在不断汇总,试图找出破局之法。
清曦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传来:“项将军,韩帅,我部尝试从侧翼高地追踪,但对方似乎有特殊的反追踪手段,足迹与能量残留都在快速消散。而且…属下观察到,星师队伍内部,架着公输寂的那两人,动作似乎并不如何轻柔,公输寂的状态也很差。”
黑冰台“影十三”的加密讯号再次切入,声音压得极低:“确认。目标队伍内部气氛诡异。公孙良及其直属手下,对公输寂确有隐隐的监控与隔离之意。公输寂数次试图与架着他的星徒交流,皆被无视或打断。”
范增苍老的声音带着深思:“果然如此…星师学派内部,关于‘文明收割’的方式与时机,历来存在分歧。公输寂激进,主张主动引爆,加速循环;公孙良一系则更倾向于冷眼旁观,待其自然崩塌后再行介入。如今公输寂行事败露,引来帝国倾力追剿,已成了学派的负资产。公孙良此来,救人或许是真,但更重要的,恐怕是回收‘钥匙’,并…处置败事者。”
张良立刻接话:“既如此,或可尝试离间?若能令其内部生乱,我等可坐收渔利。”
萧何则更关心实际:“若其内讧,是否会损及星纹残卷?此物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韩信沉吟道:“离间之计可行,但需把握火候。当前首要,仍是突破其防御,施加压力,迫使其内部矛盾激化。”
星师队伍在公孙良的带领下,沉默而迅速地向着狼嚎谷更深处行进。周围的景物越发荒凉,风雪似乎也更大了些。
公输寂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感觉到,架着他的两名星徒,手臂如同铁钳,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越收越紧。而公孙良,始终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那冷漠的背影,仿佛在无声地宣判着他的结局。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公输寂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狡黠。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断气,同时用尽力气,声音不大,却确保能被前方的公孙良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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