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巨门巍然矗立,沉默地横亘于死寂古道中央。门扉光滑如镜,却并非映照当下,其上映出的景象光怪陆离:时而星河崩灭,时而万物初生,时而又是任天齐与苏璃霜自身模糊扭曲、充满不安变数的未来碎片。它仿佛一块镶嵌在归墟核心的、凝固的时空奇点,散发着令人敬畏又心悸的磅礴气息。
灯奴佝偻的身影在巨门前显得愈发渺小,它那两点灰色余烬静静“凝视”着门扉,良久,那干涩平板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咏叹调般的古老韵律,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巡天者……妄图丈量万界星轨……窥探宇宙生灭轮回之秘……最终……却为自己……立起了……最大的一座……墓碑……”
它那焦黑的杖尖,缓缓划过面前虚无的空间,仿佛在描绘着某种看不见的轨迹。
“……此门……非是通道……而是……一座……失败的……‘锚点’……”
“……他们……本想借此……将自身文明……超脱出……宇宙生灭的……循环……永恒固定……”
“……可惜……算错了……归墟潮汐的……力量……也高估了……自身……”
“……门成之日……便是其文明……被归墟锁定……拖拽……吞噬之始……”
“……此门……也成了……堵塞海眼漏洞的……最大……一块……残骸……”
任天齐与苏璃霜心神俱震。原来这并非封印,而是一个文明试图超脱、最终却引来灭顶之灾的失败遗迹!以其残骸,堵住了归墟更大的一个“漏洞”?
“漏洞之后……是什么?”任天齐声音干涩地问道。
灯奴那空洞的面容转向他,灰色余烬微微闪烁:“……是……‘源暗’……比归墟……更古老……更纯粹……的……‘无’……”
“……归墟……尚在‘吞噬’……而那里……连‘吞噬’……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仅仅是描述,便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一种彻底的冰寒与虚无。
灯奴的杖尖再次指向那暗金巨门:“……你们……所求的……逆轨之法……并非……凭空创造……”
“……而是……窃取……巡天者……未能完成的……星轨推演……中……那……悖逆宇宙常理的……一线……‘变数’……”
“……那缕变数……或许……就残留在此门……最后的……核心……之中……”
它的话语印证了之前的猜测,逆轨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寻找规则本身的漏洞!
“如何取得?”苏璃霜凝声问道,清冷的眸子紧盯着那扇巨门。此门散发出的威压浩瀚如海,绝非人力能强行开启。
灯奴缓缓抬起那只干瘪漆黑的枯手,指向巨门中心一处极其不起眼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细微凹陷。那凹陷的形状,竟与任天齐手中那盏归墟之灯的灯座底部,有八九分相似!
“……灯……是信物……亦是……钥匙……”灯奴平板地说道,“……巡天者……曾试图……利用归墟之力……完成最后的……推演……虽失败……却留下了……这点……联系……”
“……以灯……触之……或可……引动……门内……残存的……最后……推演之力……”
“……但……切记……门内残留的……不仅是……推演……还有……巡天者文明……覆灭前……最后的……绝望与……疯狂……”
“……能取得什么……能否活着出来……看你们……自身……造化……”
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是目前唯一明确的、可能获取逆轨线索的机会!
任天齐与苏璃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走到此地,早已没有回头路。
任天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托起那盏归墟之灯。灯焰似乎也感知到前方同源又相斥的磅礴力量,微微摇曳起来,灯焰中心的冰蓝与灰白加速旋转。
他催动体内残余的混沌星焰,缓缓将灯盏推向那巨门中心的凹陷处。
就在灯座即将触及凹陷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光滑如镜的门扉上,原本变幻不定的景象骤然定格!映照出的不再是破碎的未来,而是清晰地显现出外界的情景:
镇渊碑旁,毒鸠老祖已然布下了阴毒恐怖的万蛊噬魂大阵,无数毒蛊黑压压地覆盖着碑体,不断啃噬着碑身残存的力量,喷吐着污秽的黑气。碑灵之前被强行唤醒残留的微光正急速黯淡,锁链剧烈震颤,仿佛随时可能崩断!
而毒鸠老祖本人,正站在碑基那曾经裂开缝隙的地方,手持一面不断滴落黑血的骨镜,口中念念有词,镜面射出一道污血般的光柱,竟然在缓缓地、强行地再次撑开那道通往此地的黑暗缝隙!
他虽然无法像灯奴那般轻易开启通道,却显然打算用最粗暴的方式,污染并撕开一条临时路径!
“不好!他要强行闯进来!”任天齐脸色一变。
灯奴那平板的声音毫无意外地响起:“……说了……是小虫子……总是……不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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