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霞赶紧冲着吴永贵连连道谢。
吴永贵摆了摆手，一边下炕穿着鞋，一边冲着众人说道：
“俄该回去咧。噢，对咧，俄再说一句，你们知青人可不少，村里头的小学一时用不上那么多人。你们自己推选六个出来。回头吴队长把名单报给俄就行。俄走咧。”
吴永贵穿好鞋就走人，没有一丝的犹豫。
送走吴永贵，吴霞脸上的愁容更甚了。
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样。这样一来，谁去谁不去，就成了个大难题。自己只要做得稍微有些差错，就有可能引起众人的不快。甚至会引起知青内部的争斗。
“吴霞，你看把你愁成什么了。谁去谁不去，还照着你的老办法来呗。”苏淮懂得吴霞的心思，转身回来，直接帮着她分忧。
“老办法？”吴霞可能因为想得太多，大脑没转过来，不懂苏淮到底说的是什么。
“当初选知青代表，你不就是抓阄解决的嘛。谁都没有意见。这推选教书的老师，还照方抓药就是喽。抓不上，只能怪他手气不好，怨不到你头上。”
吴霞一拍孙福兴的大腿，“瞧瞧我这脑子，好长时间不用了，还真没转过来。就这么办。”
还好天冷，孙福兴穿了棉裤，要不然大腿上一准儿落个大巴掌印。不过就算如此，他也痛得不停咧嘴。
吴霞显然注意到了丈夫的动静，她扭头瞪了孙福兴一眼，孙福兴立马闭上了嘴。
苏淮被他们俩的动静给搞乐了，“我说孙福兴，你好歹是个爷们儿。老话怎么说来着，打倒的媳妇揉倒的面。你看看你这个模样，哪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
“嘁，别说便宜话。我就不信你天天打你们家小张。媳妇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打的。”孙福兴一脸的正气，说起话来很是坦然。
“得，看来那句老话用在你身上，得反着来了。全当我多嘴。”苏淮歪嘴一笑，没再继续嘲讽下去。
孙福兴一时也没明白苏淮话里的意思，只当苏淮调侃自己妻管严，他对于这样的调笑，向来不放在心上。其实苏淮话里的意思是揉倒的媳妇打倒的面。这特么谁能朝着这方面想。
于是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周红看了看苏淮，又瞅了瞅吴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又合上了她那并不算小的嘴巴。
“周红，有什么话就说，你可不是能把话憋在肚子里的人。”苏淮当然注意到了周红的动作。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小样，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你只要张嘴求我，我一准儿给你个解决的好办法。”苏淮逗着周红。
“嘁，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全知道？”周红不相信。
“你肚子里的蛔虫只能知道你吃了什么。不过你想要什么，我还真能猜出个大概。你不就是想当这个小学老师嘛，多大点儿事。”苏淮一语点破。
周红被苏淮说中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话既然已经被说开，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你和吴霞刚才不是定下来了抓阄了嘛。我和老齐已经抓到一次了，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次次轮到我们俩头上。”
“我有办法。”苏淮嘴歪着，冲着周红挑了挑眉，颇有点挑逗的意思。
看着苏淮带有坏坏一笑的脸，周红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小心动。
齐胜利这时说话了，“我倒无所谓。只要我们家小红能去当老师，我就知足了。要是我们俩抓到一个，那都是小红去。”
周红听了丈夫的言语，颇有些感动，她送了丈夫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儿。
听了几个人的对话，吴霞反而来了兴趣，“苏淮，你的鬼心眼最多，你说说看，你怎么能做到想让谁抓到就能抓到？”
“一看你们平常就不多看书。这些都是老祖宗们玩剩下来的，有什么好说的。”苏淮的嘴就是严，一点儿都不漏。
“你赶紧说，快把人憋死了。”吴霞平时大大方方，到了此时，好奇心把她逼得有点着急。
“咱们先不说这些个，吴霞，我就问你，如果不抓阄，你愿安排谁去？”
“这……”吴霞一时不好回答。
“我们家两个就算了吧，反正我是两倍的工分，小蕊也是全工分。老齐说他不去，这一下就去掉了三个。十六个人里选六个，你怎么选？”苏淮继续追问道。
“我……我和老孙肯定不能去的。要不然我这个队长就没法当下去了，别人肯定不会再信服我。剩下的十四个人，我肯定要去掉林卫红，她的脑子有毛病，别再把人家孩子给教坏喽。新来的四个也得去掉。咱们这些人熬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个脱产的机会，给了他们有些不公平……”
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吴霞说着内心真实的想法，一点没藏着掖着、虚情假意，全都是干货。
没等吴霞说完，苏淮又把话头接了过来，他说道：
“这不就得了，还剩下九个人，老秦不太适合，这小子天天吊儿郎当，也就只能在木工坊里跟我混。其实也不错，在这儿他什么都不用干，也能混个全工分。剩下来八个去掉两个，你们说，去掉谁合适？”
反而剩下的两个落选名额，让众人费了脑筋。关系都不错，去掉谁都不合适。
“小敏，董芳，张家两姐妹，她们都是女人，还是当老师比较好。再加上周红，这就五个名额了。男知青里让谁去？”看着众人一时不好开口，苏淮又换了个思考的方向。
“这……，他们仨谁都行吧，反正都挺好的。”吴霞显然没有了主意。
“要我说呀，还是钱多华吧。不管怎么说，他的腿受伤不轻，就算是好了，不养个一两年，可能得留下后遗症什么的。”此时齐胜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了齐胜利的话，大家不由地一起点了点头。
“不对呀，你说得这么热闹，好像你真能左右抓阄结果似的。”吴霞这才想起来一开始的问题。
“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我费些力气，做一个抓阄的木匣子出来。咱们跟这几个人提前讲好，一准儿就是这几个人。”苏淮还是没有痛快地讲出自己的作弊方法。
“苏淮，我都烦死你了。你怎么就是不把话讲明白呢？小张，改天你跟他去离婚。”周红气得差点跺脚。
“得，周红，你得罪我了。这个名额没有你的份儿了。”苏淮坏坏一笑，威胁着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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