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站起身来,冲着李明德、孙守明二个鞠了一躬,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赶紧用手虚搀。
“舅,李叔。我谢谢您二位。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清楚,但我也知道,您二位这是在为我着想。”苏淮感激道。
“傻孩子,再怎么着我也是你舅。我跟你妈是六服的姐弟,刚出五服,能有多远?”
“舅,李叔,啥话都不说了。我回来就是为了挑起这个家的。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我总是梦见我爸,总觉着得回家一趟。就软磨硬泡在村里请了假回来。回到家才知道我爸的遗体找到了,他的事也能讲明白了。既然我回来了,这个家我得挑起来。您说是不是?”
孙守明和李明德两个人听了苏淮的话,不住地点着头。
孩子不容易,这才十八,就得领家过日子。
“听我大爷说,明后天,我爸的骨灰就能回来?”苏淮追问了一句,以确定消息。
“应该是明天。我们保卫科接到了通知,明天在班人员,做好迎接准备。”孙守明给出了确切的消息。
“这就好。等我把我爸安葬了之后,就去厂里办接班手续。不管怎么样,我妈、我弟弟妹妹,我都得养起来。”
“大淮。厂里这事已经确定了。依我看,你也别等这几天了,今天就跟我们去厂里一趟。早办手续早安心。”孙守明心急,催着苏淮。
看着孙守明的表情,苏淮大概明白自己的小叔,昨天没少使劲。
“舅,我听您的。一会我就去找我大爷和三叔,我们爷仨一道去趟机械厂。”苏淮既然了解了事件的走向,决定不再坐等。
这一回想搞臭苏明得,不太可能。因为真要坐等他暴露坏行,很可能给自己家带来很多的麻烦,还有可能得罪机械厂里不少的人。
自己还要在机械厂里混个一两年,等二弟插队前,还要把工作转给他。弟兄俩以后都要靠着机械厂,这么早树敌结仇可不好。再说了,能帮小叔办事的人,地位肯定不低,也不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能斗得过的。
“大淮,李叔我别的忙帮不上,你要是想进计划科的话,李叔还是有点办法的。”这时李明德适时说话了。
“大淮,还不赶紧谢你李叔。你李叔可是计划科的副科长。”
“谢谢李叔,太感谢您了。”苏淮冲着李明德又是一躬。
爷仨说着话,苏家其他人则在静静地听着。尤其是孙氏,听到两个人是过来催儿子工作的,她的心里也敞亮了很多。
“他舅,他李叔,我替我们家走的那位,谢谢你们了。”孙氏也插言表示着感谢。
“姐/嫂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此时,就听到屋门外传来喊声,“大淮,这都几点了,说好去找我们的呢?”
“我大爷、三叔来了。我得去迎一下。”苏淮赶紧出门相迎。
果然苏明止、苏明虑已经走进了院子。
“大爷、三叔。我早就想出门来着。结果我爸的两位朋友过来了。正屋里说着话呢。”苏淮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噢,我说呢。你这孩子不至于这么心里没谱。谁来了?”苏明止把手里的粮食袋子往院里一放,赶紧拍打着手要进屋。
弟弟已经不在,家里来人,自己作为大哥,要帮着迎接款待的。
……
————
一行五人,朝着机械厂的方向走着。一路上孙守明几次欲言又止。他一开始是觉得疏不间亲。可他总觉得不让孩子提防一下苏明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但当着苏明得的两位哥哥讲他们弟弟的小话,又不像正人该干的事儿。所以他很是为难。
看着孙守明难受的样子,苏淮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舅,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呗。看你难受的样子,我跟着也难受。心里憋得难受。”苏淮也想知道点内情,所以才给孙守明一个台阶。
此时李明德说道:“他能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他昨天是喝急了酒,现在肚子不舒服。老孙,等到了厂里,一切就都好了。”
一语双关,孙守明只好又把话头憋回了肚子里。
来到机械厂,孙守明一直把苏家爷仨送进了劳资科。
一个大办公室,最南边隔出来两间小办公室,一间是科长的,另一间是副科长的。
副科长那一间门敞着,沈兴东没在,显然昨天他喝得太多,酒醒得慢人就来得晚。再说他本来就管着考勤工资这一摊子的事儿,谁敢记他迟到早退。
劳资科的科长朱北海,不知道脑子抽什么疯,今天居然来得很早。
“朱科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孙守明大声地打着招呼。
朱北海从办公室里冒出来个头,对孙守明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老子天天迟到似的。你小子来我们劳资科有什么事儿?”
“这位是苏明安的大哥,这是他三弟。这位……”说到这里,孙守明把苏淮往前推了推,然后介绍道,“这是苏明安的大儿子,苏淮。”
“呦,明安兄弟的家人来了。欢迎、欢迎。”朱北海赶紧从小屋里走了出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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