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诗锦在客厅里拉着女婿的手,连连夸赞。
“小苏,姆妈今天好开心。感觉好有底气的。”
“姆妈,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啊!苏淮,你的后背怎么流血了。”张蕊的眼尖,看到了苏淮衣服上的血渍。
“还不是大姐挠的。没事的,一会我洗洗,涂点碘酒就好。都是皮外伤。”苏淮不以为然道。
“小苏受伤了?这个张茉,她的心真狠。快让姆妈看看……”薛诗锦心疼得不得了。
————
下午,苏淮买好火车票,就开始收拾着行囊。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岳母说道:
“姆妈,大姐可能要绝食,不要管她。渴上两天,饿上几天就好。给她送饭不能用家里的碗。就用我给做好的木碗、木勺。”苏淮还是怕张茉想不开会自杀。
“放心吧,她才舍不得死嘞。你路上才要多注意安全,事情能办就办,不能办也得赶快回来。”薛诗锦交待着小女婿。
……
坐在北上的火车里,苏淮不由地头痛。他问过售票员,这一路不晚点也得二十九个小时。
有这个时间,连天津城都打下来了。可自己偏偏还得待在车厢里,而且还是硬座。
没办法,谁叫自己没那个级别呢。
六个小时之后,苏淮真受不了了。他悄悄地找到列车长,偷偷地塞给了他两包牡丹烟,以及一张大黑拾。于是他被破例安排到了一个软卧包厢里。
包厢里就一个老头,而且苏淮还认识。
“我当谁呢,原来是我们小苏同志。”老者首先打着招呼。
“王书记,这么巧,又在火车上遇到您了。”苏淮自然认得这个人,正是机械厂的王仰珍书记。
“你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离开了机械厂,现在做些什么?你走的时候我是不知道的,要不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人。你很有些头脑的,思考的方式也和别人不一样。”
“我现在过得也很自在,天天睡到自然醒,没有约束,很有些自己的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苏淮已经离开了机械厂,所以和这位曾经的最高领导,说起话来就随意了很多。
“你这是回家?”
“不,我去鲁东半岛,处理一下岳母家的事情。如果我在机械厂继续上班,哪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您说是不是。”
……
爷俩聊了半路,期间苏淮还从包里拿出来酱鸭、猪蹄、花生米和醪酒,和王仰珍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晚饭。
王仰珍一边喝着美酒啃着猪蹄儿,一边对苏淮说道:
“小苏,你这小日子过得真挺美。看得出来,你真不喜欢约束。不过在这种环境里,你生活的成本太高,阻力和非议也会很多。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还是有些权力的,能把你安排回厂。”
“那是自然。如果您再安排不了一个人进厂,那就没人能安排了。谢谢王书记的好意,但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好,等你玩累了,就来找我,随时都可以。”
“对了王书记,我一直都想问您。以您的级别,上次火车上我应该见不到您呀。这软卧才是您的标配呀。”
“什么叫标配?”
“就是您这个级别所能享受的标准待遇的意思。”苏淮赶紧解释。自己的用词一不小心又提前了。
“上次呀,一些意外。本来想安排秘书处理后续的事情,结果上级领导把我留下来谈些事情,所以就让他先回海城了。结果这小子走之前忘了给我换票,所以就坐硬卧喽。”
“那您回去之后不得处分他。”
“为了这么点小事不值得。年轻人,谁没有出错的时候。不过他还是做错事了。”
“那个秘书不会是张培光吧。”
“哦?你也知道了?年轻人收不住心性,自然就会一错再错。等错得多了,也就没有办法回头喽。其实也挺可惜的,他还是很有点小才的,写出来的稿子很不错。”
“您还是蛮惜才的。”
“我是惜才,但我更看重人品。自从他没来由地在我面前隐晦说你的坏话,我就猜想你可能是得罪了他。一个刚进厂的小孩,他也能真心计较,足见其人品不端。所以我才把他调走。果然离开之后,他干的事情就更坏了。人有才能走远,但没有品行,这路就走得险喽。早晚要出事的。”
王仰珍把苏淮当成了小友,随意讲些自己对人的看法,也算是对苏淮的一种鞭策。在他看来,苏淮也是有才的,他不希望这样聪明的人,和张培光一样走错了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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