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像院墙边缓缓流淌的溪水,不疾不徐地滑过。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时,沐暃已经将所有要带的东西仔细打包好。
他的背包不算太大,却装得满满当当。最底下垫着一床薄薄的素色棉被,是苏凌水特意提醒的,说海边夜晚会凉;上面叠着两套换洗衣物,料子都是轻便的麻布,吸汗透气;角落里塞着一小袋干粮,是厨房特意烤的麦饼,坚硬耐放,还有一个水囊,灌满了清甜的井水。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山河刀用布仔细裹好,放进了背包侧袋——并非担心遇到危险,只是这柄刀早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片刻不离。
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沐暃才背起背包。背包带勒在肩膀上,传来熟悉的重量感,让他心里踏实。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刚好穿过院墙上的藤蔓,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露水的湿润。
他没有直接去空地,而是先朝着苏凌水的住处走去。按照约定,今天一早就在空地上集合,他想先看看苏凌水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苏凌水的小院就在前面不远处,院门外种着几株月季,此刻正开得热烈,粉的、红的花瓣上还沾着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沐暃站在院门前,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背包带,然后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木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安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沐暃愣了一下,心想或许是自己敲得太轻了。他又抬起手,稍微用了点力,再次敲了三下。
“笃笃、笃笃、笃笃。”
门内依旧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苏学姐,你在吗?”沐暃对着门板轻声喊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还是没有回应。
沐暃心里泛起一丝疑惑:难道她不在家?明明说好了今天一早集合,按理说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才对。他站在门口又等了片刻,阳光渐渐升高,将他的影子拉得越来越短,院门上的铜环被晒得微微发烫,可门内始终没有动静。
“或许是提前去空地了吧。”沐暃这样想着,放弃了等待,转身朝着约定的空地走去。
通往空地的路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脚踩在上面,能感觉到圆润的石子硌着鞋底,有些痒。远远地,他就看到空地的方向有一片晃动的人影,像是一群早起的飞鸟,聚集在一起。
沐暃加快了脚步,背包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里面的水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越走近,人影越清晰,他果然看到了苏凌水的身影——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裙摆被风微微吹起,正站在人群前面,像是一只领头的青鸟。
除了她,彭雷也在。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后背,空荡荡的左袖被仔细地卷起来,露出结实的臂膀,正和旁边的赵丰星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爽朗的笑。赵丰星则背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想必里面是帐篷之类的大件,他依旧穿着月白色的劲装,身姿挺拔,偶尔点下头,应和着彭雷的话。
赵丰慧站在哥哥身边,背着一个小巧的粉色背包,像只好奇的小鹿,东张西望,时不时地拽拽赵丰星的衣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其他几个相熟的学员,也都背着大小不一的包裹,三三两两地站着,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他们排成三队,虽然不算特别整齐,却透着一股热闹的朝气。苏凌水站在队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清点着人数,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还没来?”她心里暗暗想着,视线不自觉地望向通往小院的方向。明明早就通知了集合时间,沐暃向来守时,今天怎么会迟到?难道是忘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一丝担忧悄悄爬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急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学姐,你怎么不等我啊?”
苏凌水猛地回过头,就看到沐暃正快步朝着这边走来,额头上微微见汗,背包带有些滑落,显然是走得急了。
“我还去你家了呢,敲了门没人应,我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你们在这里。”沐暃走到近前,喘了口气,解释道。
看到他来了,苏凌水心里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嗔怪道:“来了就好,就差你一个了。快,入列吧。”
沐暃笑着点点头,正准备走到彭雷旁边的空位站好,一道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身后传来,像山涧里的冰泉,带着一丝凉意:
“请带上我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回过头去。
只见一道美丽的身影正缓缓走来。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银线,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乌黑的长发被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步伐从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节拍上。背上背着一个小巧的白色背包,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沐暃看清来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谢婉莹,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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