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的心脏在疯狂擂动。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被巨大羞辱感点燃的,更加灼热的战意。
“仇,自己报。”
“别浪费我的时间。”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道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的灵魂上。
“叽……叽嘻嘻……”
手鬼那上百条断臂处,血肉疯狂蠕动,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它的惊骇,在短暂的死寂后,化为滔天暴怒与怨毒。
它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银发少年。
但它被囚禁百年的野兽直觉,正发出最凄厉的警报。
这个男人,是天敌!
逃!
必须逃!
然而,当它试图驱动身体后撤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那道黑色的身影,明明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化作一座无形的神山,将它死死钉在原地。
那股气势,甚至扭曲了空间,压迫得它连呼吸都无比艰难!
“你……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手鬼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晓月桐没有回答。
他甚至连视线都懒得再分给它一丝一毫。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炭治郎身上,那双金色的瞳孔,正在审视一块顽铁,是否值得被锻造成钢。
手鬼的尊严,被这彻底的无视,碾得粉碎。
“混蛋!别小看我啊啊啊!”
它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残存的理智被恐惧彻底吞噬。
它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唯一完好的脖颈上,那颗丑陋的头颅,如同一颗炮弹,朝着晓月桐猛然撞去!
这是它最后的,同归于尽的疯狂!
面对这绝望的一击,晓月桐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了左手。
然后,张开五指。
对着那颗飞速撞来的头颅,轻轻一握。
没有巨响。
只有一声轻描淡写的“咔”。
手鬼那坚硬的头颅,就这么被晓月桐轻而易举地,用单手接住。
五根修长的手指,化作无情的铁钳,死死扣在手鬼的面门上,让它所有的冲势,戛然而止。
手鬼的两只眼睛,因为极致的挤压而暴突,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炸裂。
它看见了。
近在咫尺地,看到了那双金色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杀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浩瀚的,死寂的,名为“无趣”的虚空。
在它的世界里,自己是主宰。
可在他的世界里,自己甚至连尘埃都算不上。
“聒噪。”
晓月桐吐出两个字。
他的五指,微微发力。
“咔嚓……咔嚓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从手鬼的头颅内部连绵不绝地响起。
“呃……啊……!”
剧痛让手鬼发不出完整的惨叫,墨绿色的血浆从晓月桐的指缝间汩汩流出。
晓月桐提着它的头,随手向后一甩。
轰!!!
手鬼庞大的身躯,被这股巨力带动,狠狠砸进后方的山壁,整个山体都为之剧烈一震,无数碎石簌簌落下。
它被嵌进了岩石里,浑身骨骼尽碎,暂时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
做完这一切,晓月桐甚至没有看它第二眼。
他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污血,转过身,重新看向那个呆立当场,被眼前神迹冲击到大脑空白的红发少年。
“现在,安静了。”
晓月桐的声音依旧平淡。
“通往它脖颈的路,我给你清扫干净了。”
“它的手,我替你废了。”
“它的行动,我也帮你封住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
那股无形的压迫力,让炭治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
“灶门炭治郎。”
晓月桐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全名。
“如果这样,你还砍不断它的脖子……”
“那你就把这把刀,把这身衣服,连同你那可笑的仇恨,一起埋在这里。”
“然后,滚回你的狭雾山,去告诉那个叫鳞泷的培育师。”
晓月桐的声音陡然转冷,刮骨钢刀一般。
“他教出来的,全都是废物。”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轰!!!
最后一句话,悍然劈进炭治郎的脑海!
鳞泷老师……
锖兔……
真菰……
那些严厉的教导,那些温柔的鼓励,那些日复一日的陪伴……那些死不瞑目的灵魂!
废物?
我们,是废物吗?
不!
不是!
绝对不是!!!
一股黑色的火焰,从炭治郎的灵魂最深处,轰然升腾!
那股火焰,烧尽了他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自我怀疑!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赫红色的眼眸,亮起了惊人的光!
他看见了。
在那个被嵌进山壁,动弹不得的手鬼脖颈处,他看见了一条无比清晰的,引导着他挥刀的……
“隙之线”!
“多谢。”
炭治郎的声音,沙哑,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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