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拧出黑水来。妖皇宫的祭天台矗立在皇城中央,汉白玉雕琢的石柱上,暗紫色的血煞之气像活过来的毒蛇,一圈圈缠绕着往上爬,每一缕气息都裹挟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 那是无数生灵的血气,混着泥土的腐味,在夜风里飘散开,连远处宫殿的琉璃瓦都被染得泛着诡异的紫光。
祭台顶端,辛一袭鎏金镶边的黑袍,衣摆扫过冰冷的石阶时,带起细碎的血砂。
他垂眸看着下方被铁链捆住的妖众,瞳孔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声音像淬了毒的冰碴子:“芜罗耶,这血煞法阵你再检查一遍,务必万无一失。明日登基大典,就是林昭昭那两个小崽子的死期!”
祭台下方,芜罗耶穿着一身妖红长裙,裙摆拖在地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血迹也毫不在意。她指甲上涂着暗红蔻丹,指尖划过一名小妖的脸颊,在对方惊恐的眼神里,猛地将人往祭台下的土坑推去。
“主人,请放心,” 她冷笑着,看着土坑里不断堆叠的身影,哭喊声、求饶声在她耳边此起彼伏,却只让她眼底的狠厉更甚,“这些‘祭品’的血气足够浓郁,明日法阵启动,保管让那对男女神力尽失,到时候任我们宰割!”
“芜罗耶!你这个毒妇!” 土坑旁,一个老臣被侍卫推搡着摔倒在地,花白的胡须上沾了泥污,他挣扎着爬起来,仰头对着祭台顶端嘶吼,“你谋害妖皇、屠戮忠良,连太子殿下都没能逃过你的毒手,你必遭天谴!”
芜罗耶听到 “太子” 二字,眼神骤然一厉。她踩着高跟鞋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老臣胸口,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老臣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天谴?” 她弯腰,凑到老臣耳边,声音阴冷得吓人,“在这妖皇宫里,本宫就是天!那个爱哭包才不配做本宫的孩子!敢提废太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罢,她又补了一脚,老臣彻底没了声息,被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土坑。
而此刻,妖皇宫最偏僻的杂物间里,华胥正缩在一堆木箱后面,紧紧攥着掌心的巫术手机。这手机是林昭昭给他的,外壳上刻着精致的巫术符文,此刻屏幕上跳动的金色符文映得他脸色发白。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水光 —— 自从父皇被母后害得失踪,他就一直东躲西藏,每次看到母后的人,都忍不住发抖,可这一次,他不能怕。
“快接啊…… 昭昭姐,快接电话……” 华胥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壳都被他攥得发烫。
他能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上,吓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可一想到丞相一家还在母后手里,想到那些即将被献祭的无辜妖众,他又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咬着唇,死死盯着屏幕。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不等对方开口,华胥就急声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也跟着滚落下来:“昭昭姐!大事不好了!丞相伯父一家,还有我太子府当年的那些官员,全被芜罗耶押去祭台了!明日…… 明日登基大典,她要把这些人全献祭给辛!呜呜呜…… 我刚才偷偷去看,土坑里已经堆了好多人了,他们好可怜……”
他一边说一边哭,肩膀不停发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可即便哭得厉害,他也没忘了把关键信息说清楚,甚至还抽噎着补充:“芜罗耶的人看得很严,我好不容易才溜进皇宫的…… 昭昭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寝殿内,林昭昭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电话那头华胥的哭声清晰地传来,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一旁的司徒风华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步上前,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低声安抚:“别急,昭昭,我们还有时间,一定能想到办法。”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和焦虑,对着电话那头的华胥说:“华胥,你先别怕,也别再去祭台附近了,太危险。你现在联系你太子府的旧部,他们当年都忠心于你,肯定愿意帮忙。你们负责疏散皇宫附近的百姓,别让他们被卷进芜罗耶的献祭大阵里。”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格外坚定:“明日登基大典,我会让巨岩怪、白巫九境的十万兵力,还有仙灵族的军队,借琉璃世界直接降临妖皇宫,跟芜罗耶的禁卫军拼了。你只要保证百姓的安全,剩下的交给我们。”
电话那头的华胥听到这话,哭声渐渐小了。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虽然声音还有点哽咽,但语气却坚定了不少:“我知道了,昭昭姐!我一定会联系到旧部的,就算我怕得要死,我也会做到!我不能让百姓们白白牺牲,也不能让芜罗耶伤害更多人!”
挂断通讯后,林昭昭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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