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第一个周五,这座城市迎来了初雪。
花落知坐在大学图书馆靠窗的位置,窗外细雪纷飞,一片片落在窗沿,又悄然融化。她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字迹工整地记录着量子力学要点,但笔尖已经停顿了许久。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显示着与云微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云微今早发来的照片:A大体育馆玻璃窗上凝结的冰花,配文“我们这里好冷,你那边呢?”
花落知指尖轻触屏幕,回复道:“下雪了。”
几乎立刻,云微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初雪!许愿了吗?”
花落知嘴角微微上扬:“还没有。”
“等等!一起许!”云微回复道,附加了一个急切的表情包。
花落知放下笔,真的就安静地等待起来。她知道云微一定会打视频过来——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从高中第一次一起看初雪时就养成的习惯。
果然,不到一分钟,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响起。花落知戴上耳机,接通视频。
屏幕那端,云微的脸庞映入眼帘。她似乎刚从体育馆出来,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鼻子冻得微红,身后是A大着名的银杏道,此刻已覆上一层薄薄的白雪。
“看!我们这也下雪了!”云微翻转镜头,让花落知看那边的雪景,然后又转回来,“你那边大吗?”
花落知将镜头对准窗外的飘雪:“不大,但一直在下。”
“真好啊,”云微感叹道,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开,“我们找个地方同时许愿吧?就像以前那样。”
花落知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她来到校园里那个有着香樟树的小园子,和云微高中时常去的那个有几分相似。
视频两端,两人同时闭上眼睛,在初雪中许下愿望。
许完愿,云微睁开眼睛,好奇地问:“阿知,你许了什么愿?”
花落知轻轻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诶~你还是老样子。”云微假装抱怨,却掩不住笑意,“我许愿这个周末能见到你。”
花落知微微一怔:“这个周末你不是有联赛?”
“推迟了!”云微的声音雀跃起来,“教练临时调整了日程,所以我周末有空了。我可以去找你吗?就一天,周日晚上就回来。”
花落知计算着时间。她周日上午有一场线上研讨会,但下午之后是空闲的。
“好。”她轻声答应,“我去车站接你。”
云微在屏幕那端开心地比了个胜利手势,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啊,我得挂了,训练要开始了。周日见!”
视频挂断后,花落知站在原地,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手心,融化成一滴滴微凉的水珠。她想起高中时的初雪,云微拉着她在雪地里转圈,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雪堆里的情景。
周日上午的研讨会,花落知罕见地有些分心。她提前十分钟结束了发言,在导师和其他同学惊讶的目光中匆匆离开线上会议室。
她先去买了云微最喜欢的茉莉花茶,然后走向地铁站。计算着时间,云微乘坐的高铁应该快要到了。
站在出站口,花落知看着显示屏上“正点到达”的提示,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围巾。这是云微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灰色的羊绒围巾,柔软而温暖。
人流开始涌出,花落知一眼就看到了云微——她总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不仅因为身高,更因为那种充满活力的气质。
“阿知!”云微也看到了她,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快步走来,自然而然地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好想你啊!”
花落知轻轻回抱,闻到云微身上熟悉的薄荷清香,混合着旅途的气息:“路上顺利吗?”
“超级顺利!”云微松开拥抱,改为挽住花落知的手臂,“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我妈做的点心,队友送的当地特产,还有我新发现的低糖糖果...”
两人并肩走向地铁站,云微一路上说个不停,讲述着大学生活的种种趣事。花落知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简短回应。
回到花落知的宿舍,云微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简洁而整洁的空间:“果然很有你的风格。”她注意到书架上摆着她们高中时的合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吃饭了吗?”花落知问。
云微摸摸肚子:“在车上吃了一点,但现在又饿了。”
花落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我做了便当。”
云微睁大眼睛:“阿知你居然会做饭了?”
“简单的而已。”花落知轻声说,打开盒子,里面是精心准备的午餐,菜式都是云微喜欢的口味,而且都做了低糖处理。
云微尝了一口,眼睛亮起来:“好吃!你什么时候学的?”
“暑假。”花落知简短地回答,没有说她练习了多久,失败了多少次,只为做出符合云微口味的健康餐点。
饭后,云微打开行李箱,开始如数家珍地展示她带来的礼物。花落知安静地看着,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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