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高耸入云,洁白的大理石柱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成韵跪坐在神殿中央,双手轻放在膝上,闭目祈祷。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地,与她雪白的长袍融为一体。
“愿风调雨顺,愿五谷丰登,愿众生安宁。”
她的声音如清泉击石,每个字都带着奇异的力量,回荡在空旷的神殿中。随着祷词的吟诵,殿外灰蒙蒙的天空竟真的逐渐放晴,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神殿的金顶上。
殿外黑压压跪着一片人,当阳光普照大地时,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神女显灵了!” “成韵大人万岁!”
成韵缓缓睁开眼,琉璃般的浅色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她微微抬手,殿外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虔诚地低下头。
“三日之内必有甘霖,诸位请回吧。”
众人叩拜后有序散去,只留下几个神殿侍从远远站着,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去,生怕打扰了神女的清净。
成韵起身走向内殿,长长的衣摆在她身后铺开,一尘不染。自她出生起,脚不曾沾过凡尘,手不曾触过俗物,口不曾说过妄言。她是这片土地上最接近神的存在,是人们敬若神明的婆罗门。
但她从不知道,为何自己天生就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为何自己能感知到每个人的情绪和痛苦,为何自己从不会笑,也不会哭。
她只是日复一日地履行着神女的职责,维持着这片土地的平衡。
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烟俱策马奔驰在无边的草原上,狂风撕扯着她束起的长发,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她俯身在马背上,感受着风的速度和自由,仿佛这样就能逃离一切束缚。
“烟俱!慢点!”身后传来同伴的呼喊。
她大笑着反而加快了速度,直到把那几个少年远远甩在身后。她是部落里最好的骑手,也是最不守规矩的姑娘。
“你又一个人跑这么远,遇到狼群怎么办?”追上来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责备。
烟俱跃下马背,拍了拍爱驹的脖子,“狼?那得看谁怕谁呢。”
她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是她十岁时独自猎杀一头小狼后,族长赠予她的奖励。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别人对神明敬畏有加,她却总想打破些什么;别人安于传统,她却渴望探索草原之外的天地。
“听说东边的大地上有一座白色的神殿,里面住着一位能呼风唤雨的神女。”当晚围坐在篝火旁,老族长讲起了古老的故事,“我们的先祖曾受她恩惠,得以在干旱之年存活。因此我们立下祖训,世代敬奉神女。”
“有人见过她吗?”烟俱好奇地问。
族长摇头,“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靠近神殿。神女不染尘俗,不见凡人。”
“不见凡人?”烟俱挑眉,“那她怎么知道凡人需要什么?”
“不可无礼!”父亲低声呵斥,“对神女要心存敬畏。”
烟俱不再说话,但心里那股反叛的火焰却越烧越旺。凭什么有些人天生就被奉为神明,而有些人只能卑微地跪拜?凭什么她不能见凡人,凡人就不得靠近?
那夜,当所有人沉睡后,烟俱悄悄起身,备好马匹,朝着东方奔去。
她要亲眼看看,这位神女到底是什么样子。
成韵站在观星台上,夜风吹起她的银发,如月光织成的披风。她感知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波动——一股莽撞、好奇、不羁的能量正在靠近神殿领域。
这不是她熟悉的朝圣者的能量。朝圣者总是怀着虔诚、敬畏、恳求而来。这个能量却带着挑战和质疑,像一团野火,要烧毁一切既定秩序。
她微微蹙眉。多少年来,第一次有人以这样的心态靠近神殿。
“明日将有异客来访,”成韵轻声对身后的侍从说,“带她来见我。”
侍从震惊地抬头。神女从不直接接见凡人,这是百年不变的规矩。但他不敢多问,只是深深鞠躬领命。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神殿的金顶上时,烟俱已经站在了那洁白的大理石阶前。她本以为会遭遇阻拦,却没想到一位穿着白袍的侍从早已等候多时。
“神女已知您的到来,请随我来。”
烟俱愣了片刻,随即扬起下巴,“带路吧。”她倒要看看,这位神女是真有神力,还是装神弄鬼。
穿过一道道拱门,走过一条条长廊,烟俱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殿。殿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地面光可鉴人,映出上方彩绘的穹顶。
而在大殿尽头,一座高台上,端坐着一位银发白袍的女子。
烟俱屏住了呼吸。
她想象过神女的样子——或许是威严的老妇,或许是华丽的贵女,却从没想过是这样一位看似年轻却有着古老眼眸的女子。她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整个人像是用冰雪雕成的,仿佛一碰就会融化。
“你为何而来?”成韵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直抵人心。
烟俱稳住心神,向前走了几步,“我来看看传说中的神女是否名副其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