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兽粉的成功带来了短暂的安宁,但肚子里越来越响亮的“咕噜”声却在时刻提醒林凡,最大的危机并未解除。
那点糙米和野菜干已经见底。王伯看着空荡荡的粮食罐,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小石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眼巴巴地看着林凡。连一向沉默的张婶,眼神里也透出对食物的渴望。
“林师兄……我饿……”小石的声音细若游丝。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同样翻腾的饥饿感。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屋外被浓雾笼罩的荒凉泽地。
“走,小石,王伯,咱们今天什么都不干,就一件事——找吃的!”林凡的语气斩钉截铁,“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云雾泽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能入口的东西!”
王伯苦笑:“能找的早就找过了,树皮、草根……稍微能吃的都试过,不是苦涩难咽,就是吃了拉肚子。有些看着像果子的,颜色鲜艳,反而有毒。”
“我们不找那些常见的。”林凡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荒野求生知识和模糊的“药食同源”概念,“我们找不一样的。注意看植物的长势,是不是特别旺盛?附近有没有小动物活动的痕迹?或者……有没有哪种虫子特别喜欢啃食的植物?有时候动物能吃的,人说不定也能处理了吃。”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道家讲‘道法自然’,咱们就顺应这里的‘自然’,看看它到底给了我们什么活路。”
三人带上破筐和工具,再次踏入迷雾。这一次,目标明确——食物。
林凡观察得格外仔细。他不再只看地面,也观察树木的枝干、岩石的缝隙。他让王伯辨认哪些是已知无毒的普通杂草,然后重点排查那些不常见的。
“王伯,您看这个!”林凡在一处稍微干燥的土坡下,发现了几株形态独特的植物。叶子呈肥厚的卵形,边缘有细锯齿,茎秆微红,上面结着一些小小的、深蓝色的浆果,但大部分都干瘪了。
王伯凑近看了看,摇头道:“这个没见过,果子这么小,怕是没肉。以前也没见鸟兽吃它。”
林凡却注意到,这几株植物的长势明显比周围的萎靡杂草要好,叶片也更有光泽。他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干瘪的浆果,捏开,里面是细小的籽。他又掐下一片叶子,折断处流出少许乳白色的汁液。
乳白色汁液……林凡心里警惕,很多有毒植物汁液都是乳白色。但他凑近闻了闻,并没有特别刺激的气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芋头的草木清香。
他想起以前似乎听说过,有些植物虽然本身有毒,但通过浸泡、煮沸等方式可以去除毒性。比如木薯。
“这个先记下。”林凡没有贸然尝试,而是小心地连根挖起一株,放进筐里,“带回去研究研究。”
继续搜寻。在一个小水洼边,林凡发现了一种水生植物,叶子像迷你版的荷叶,水下有粗壮的根茎。
“王伯,这个呢?”
“哦,这个叫水芋头,根茎硬得跟石头一样,咬不动,还麻嘴,没法吃。”王伯显然试过。
林凡却心头一动。芋头?也是需要处理才能吃的!他费力地挖出几段黑乎乎、沾满泥浆的根茎,沉甸甸的。“这个也要了!”
途中,他们还幸运地发现了一小片野葱和几棵野蒜,虽然瘦弱,但绝对是调味佳品。林凡还发现了一些灰灰菜和马齿苋,这些他知道是能吃的野菜,只是之前王伯他们可能不认识或不常吃。
最令人惊喜的收获来自小石。他在一棵枯树根下发现了一大片灰白色的、像耳朵一样的东西。
“林师兄!蘑菇!这个能吃吗?”
林凡赶紧过去,仔细辨认。是木耳!野生的木耳!虽然个头小,干瘦,但这绝对是安全且营养的食物!
“这个能吃!太好了小石!多采点!”林凡大喜。
日头偏西,三人带着半筐各种各样的“收获”回到据点。有疑似有毒的蓝果植物、硬邦邦的水芋头、野菜、野葱蒜,还有宝贵的木耳。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验毒”和烹饪环节。
林凡极其谨慎。他将那株蓝色浆果植物的根、茎、叶、果分别处理。先取了一小片叶子,在手腕内侧摩擦,等待片刻,没有红肿瘙痒。他又将叶子捣碎加水煮了半小时,自己先用舌尖舔了舔放凉的汁液,除了苦涩,没有麻痒或刺痛感。
等待了更长时间,依旧没有不适反应。他大胆地喝了一小口,仔细感受。
除了难以形容的苦涩,似乎……并没有中毒迹象?反而感觉有一股微弱的、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下去,原本因饥饿而有些发慌的心口似乎安定了一点点?
是心理作用,还是这植物真有某种安神充饥的效果?
他决定冒险一试。将剩下的叶子全部煮水,然后捞出叶子,将切碎的木耳和一点点糙米丢进这略带苦涩的绿色汤汁里一起熬煮。
另一边,他将水芋头的硬皮削掉(极其费劲),切成小块,放进另一个瓦罐里加水猛煮。煮了很久很久,直到用树枝能轻易戳穿,尝了一小块,果然不再麻嘴,变得软糯,虽然没什么味道,但绝对是优质的淀粉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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