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的提升带来了更大的底气,但林凡并未因此掉以轻心。他深知黑水坞的威胁如同跗骨之蛆,不彻底解决,永无宁日。
他加强了侦查的力度。现在他的听力远超常人,时常能在夜深人静时,捕捉到从南边黑水坞方向传来的、被风扭曲的只言片语。
“疤脸栽了……”
“那鬼地方邪性……”
“等三当家回来定夺……”
“粮食快没了……”
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让林凡对黑水坞的现状有了大致了解:他们损失了一个头目,人心惶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似乎在等待一个更厉害的“三当家”回来做主。而且,他们似乎也面临着粮食短缺的问题。
“这是一个机会!”林凡脑中灵光一闪。
黑水坞内部不稳,又缺粮。如果操作得当,或许能不用硬碰硬,就让他们自行瓦解,或者至少不敢再来招惹云雾泽。
如何操作?林凡想到了几个主意。
其一,攻心为上。他让小石和阿苇帮忙,连夜用木炭在一些比较显眼的、黑水坞的人可能经过的石头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句,诸如:“云雾有灵,犯者必诛!”、“疤脸之下场,尔等之镜鉴!”、“青玄门巡查在即,闲人避退!”。
真真假假,虚实结合,主要目的是制造心理压力,加剧黑水坞内部的恐惧和猜疑。
其二,釜底抽薪。黑水坞不是缺粮吗?林凡决定,悄悄对他们的粮食来源下手。根据阿苇以前在杂役处听到的零星信息,黑水坞似乎在南边那个小湖泊里有偷偷捕鱼,还在湖边开垦了点偷摸摸的菜地。
林凡挑选了一个雾气最重的夜晚,带上超强效驱兽粉,独自一人(现在他有这个实力和信心)悄悄摸到了黑水坞所在的湖泊附近。
他远远观察,果然看到湖边有几个破旧的筏子和一小片长势蔫坏的菜地。有几个无精打采的匪徒在附近巡逻,但显然很是松懈。
林凡没有靠近。他绕到下风口,找到他们取水的地方和菜地附近,将大量驱兽粉撒入水中和菜地周围。这玩意儿味道极其持久且渗透性强,鱼虾沾了恐怕都不敢靠近,蔬菜吸收了这种味道,估计也没法吃了。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退回云雾泽。
接下来几天,林凡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南边传来的更多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似乎是为了鱼获锐减和菜地被毁的事。
其三,展示肌肉(有限的)。他偶尔会选择雾气稍淡的时辰,让小石对着黑水坞方向的大致方位,射出一两支箭(绑上破布条增加声势),箭矢远远落入水中或泥地里。不求命中,只求提醒对方:我们有远程攻击能力,我们知道你们的方向,我们时刻戒备着。
多种手段组合之下,黑水坞那边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林凡甚至听到有匪徒争吵着想离开黑水坞,去别处谋生。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这一天,林凡让王伯留守,自己带着小石和阿苇(锻炼他们的胆量),全副武装,主动向黑水坞方向推进了一段距离,选择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
他让小石吹响了那个尖锐的竹哨。
刺耳的哨音穿透雾气,远远传开。
很快,黑水坞方向一阵骚动。几个身影惊疑不定地出现在雾中,为首的正是独眼龙,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神惊疑不定。
“黑水坞的人听着!”林凡运起一丝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洪亮沉稳,穿透雾气,“云雾泽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上次你们无故来犯,折戟沉沙,是咎由自取!”
“念在你们也是讨生活不易,今日暂且放过你们!若再敢踏足云雾泽半步,或有任何不轨之举,休怪我们踏平黑水坞,鸡犬不留!”
声音隆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配合着旁边小石故意拉开的弓弦声(空放),以及阿苇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缴获的那把),效果十足。
独眼龙等人看着雾气中影影绰绰、似乎人数不少的林凡一行(其实是雾气和站位造成的错觉),听着这霸气十足的警告,回想起之前的惨状和最近的倒霉事,心中那点侥幸彻底熄灭。
尤其是独眼龙,他感觉林凡的气息似乎比上次更加深不可测,让他心生寒意。
“不敢!不敢了!”独眼龙连忙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林……林爷!我们认栽!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云雾泽!我们……我们这就准备搬走!求林爷高抬贵手!”
林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记住你们的话!滚吧!”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小石和阿苇,从容地退入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独眼龙等人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敢动弹,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老大……我们……真搬?”
“搬!这鬼地方不能待了!云雾泽那帮人太邪门!等三当家回来?等他回来说不定我们都死光了!”独眼龙心有余悸地说道。
经此一吓,黑水坞残存的匪众彻底失去了对抗的勇气。没过几天,林凡派小石偷偷侦查,发现黑水坞那边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破烂的窝棚。
盘踞在云雾泽南边多年的毒瘤,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林凡用计谋和威慑力,兵不血刃地拔除了!
消息传回据点,众人欢呼雀跃!压在心头最大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云雾泽,真正迎来了和平发展的时期。
林凡看着欢呼的同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眼神深处却依旧冷静。
赶走黑水坞只是第一步。这个世界,远比一个小小的黑水坞危险得多。
而且,那个所谓的“三当家”,终究是个未知的隐患。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安心地,经营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了。
(第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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