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理寺后衙值房内。
“精铁抽丝……混以银线,伪装成普通绣线。贡品锦帐,专供宫闱,怎会混入此等导电之物?傅玄人呢?”
一旁的书吏连忙回禀:“回蔺大人,傅大人在核对织造府刚送来的账册明细。
已经查明,这批有问题的锦帐,是去年年底,由夏妃娘娘的兄长夏大人特意叮嘱织造府。
以增其华美为名,额外加绣进去的,账目上记载是……专供宫中贵人使用。”
蔺景辞挑眉冷笑:“贵人?后宫之中,除帝后之外,谁敢用这明黄为底、暗绣凤纹的规制?
去岁冬猎,皇后娘娘銮驾之内铺设的,正是此款锦帐。
当时营地突遭罕见雷击,銮驾起火,险些酿成大祸,都道是天灾。
如今看来,这混入锦帐的精铁银丝,成了引雷入驾的祸根。
夏家这是欲借天威之名,行刺凤驾之实。”
书吏道:“据织造府一名被扣押的管事招供,这批锦帐本是要优先送入凤栖宫的。
若皇后娘娘当时……不幸罹难,他们便设法将剩余的问题锦帐偷偷栽入颖妃娘娘的明曦宫库房。
来个一石二鸟,既能除掉中宫,又能嫁祸颖妃娘娘。
那管事还模糊提到,事成之后,需向京中的那位大人复命。”
此时,柳七步履匆匆地进了院门:“蔺大人,陛下口谕,宣您即刻至思政殿觐见。”
蔺景辞进宫后便将一切如实禀告。
“好一个苏州夏家,真是手眼通天。前朝的手,敢伸向苏杭织造,干预贡品规制。夏家的心竟大到了敢谋算到皇后凤驾和颖妃之上。
张德海匆匆来报:“陛下,夏妃娘娘此刻正在凤栖宫宫门外长跪不起。
口口声声说要向皇后娘娘负荆请罪,手里还捧着个不知装了何物的锦盒。
哭得……那叫一个涕泪滂沱,肝肠寸断,引了不少宫人远远围观。
夏妃娘娘此刻,想必正诚心诚意地悔过呢。只是不知这悔意里,有几分是为兄长罪行,有几分是为自身难保。”
凤栖宫外,夏妃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兄长糊涂,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臣妾身在深宫,实在毫不知情!可兄长有罪,臣妾未能规劝,亦是罪过!
今日特来向娘娘请罪,万望娘娘念在多年姐妹情分,宽宥臣妾管教不严之过……”
皇后看着阶下跪伏的夏妃,“夏氏,你兄长在苏州任上,贪墨盐税,鱼肉百姓,已是罪大恶极。
如今更查出,其胆大包天,竟敢在贡品锦帐中暗做手脚,意图借天灾之名,行刺本宫,其心可诛!
你在后宫,结党营私,屡次兴风作浪,构陷妃嫔,攀咬中宫。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莫非真以为,这宫闱之中,可由你夏家一手遮天?
陛下与本宫,都是任你愚弄的瞎子、聋子不成?”
她顿了顿,厉声道:“来人!将夏氏押回猗兰殿,严加看管!即日起,夏氏禁足一个月,来人。”
“不!皇后娘娘!臣妾是二品宫妃!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要见陛下!陛下——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夏妃脸上那精心维持了多年的温婉假面彻底崩裂,扭曲出怨毒与绝望的狰狞。
她尖叫着挣扎起来,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毫不留情地架起双臂,拖拽着向后宫深处而去。
凄厉不甘的喊声在长长的宫道上回荡,最终被渐起的、带着寒意的秋风吹散,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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