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妃淡淡开口:“贤妃妹妹心善。只是这冰例分派,关乎宫规公平,还是按制而行最为稳妥,也省得落人口实。”
皇后颔首:“德妃所言甚是。恩出于上,规矩不可废。说来,通济渠疏通,闲王功不可没,不日即将回京。此番南下购粮,颖妃的弟弟蔺大人也多有辛劳吧?”
蔺景然浅笑道:“劳娘娘挂心。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出力,是臣子本分,何谈辛劳。闲王爷临危受命,调度有方,才是真真辛苦。”
大宫女扶月脚步匆匆而入,俯身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
皇后脸色一变。
“本宫有些乏了,今日便到这里吧。诸位妹妹也回去歇息。”
众人起身告退。
蔺景然走在最后,余光瞥见皇后在她们转身后,迅速从扶月手中接过一张字条,指尖用力得几乎要将纸笺捏碎。
与此同时,思政殿,早朝。
“证据确凿?”郗砚凛挑眉。
蔺景辞上前一步,双手呈上一份厚厚的卷宗:“此乃‘鹞爷’一伙的密账。记录了多次卡漕运、煽动罢市、倒卖官粮、乃至此次沉船堵塞航道、意图焚烧永通仓的详细指令、资金往来和人员调动。
其中,‘鹞爷’与清远伯府管家陈福的联络指令、资金交割,记录得尤为清晰。还有…”
蔺景辞顿了顿,声音更沉,“部分资金流向,最终指向了清远伯本人及其几位心腹名下的产业。”
“好一个清远伯,好一个皇亲国戚。朕的漕运命脉,京畿百万生民的粮袋子,竟成了他中饱私囊、兴风作浪的筹码!国法容不得他!”
柳弈辰沉声道:“陛下息怒。清远伯乃皇后娘娘族叔,此事牵涉甚广,需谨慎处置,以免朝野动荡,有损中宫清誉。”
郗砚策接口,桃花眼瞪圆:“皇兄,柳林闸那沉船堵路,石头擦着臣弟脑门飞过去,差点误了大事。那些石料砸下来,若非洪庄反应快,您就得给最亲爱的弟弟风光大葬。这哪是贪财,这是谋财害命。”
周正阳肃然道:“闲王所言甚是。此案已非寻常贪渎,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破坏国策,危害社稷。按律,主谋当处以极刑!”
吴清躬身道:“陛下,为免打草惊蛇,臣建议,即刻瓮中捉鳖。秘捕清远伯、陈福,查封产业,监控伯府。”
郗砚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恢复帝王的冷静:“准!蔺景辞、周正阳、吴清!”
“臣在!”三人齐声应道。
“着你三人,即刻调集可靠人手,持朕手谕,秘密缉拿清远伯陈嵩、管家陈福。查封清远伯府及其名下所有产业。搜检一切往来文书、账册。凡有抵抗,格杀勿论。”
郗砚凛冷冷道:“此事务必机密、迅速。柳相,朝堂之上,你需稳住局面,若有为其求情或打探者,一律记下。”
“臣等遵旨!”四人领命,迅速退出。
郗砚策看着兄长冷峻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皇兄…皇后嫂嫂那边…”
郗砚凛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她…会明白。国法家规,孰轻孰重。朕…会亲自去给她交代。”
清远伯府,朱门紧闭,往日的气派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颓败。
府内人心惶惶。
突然,侧门和后门同时被撞开!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官差如同潮水般涌入!
为首的正是蔺景辞、周正阳和吴清。
熊猛:“奉旨查案!所有人原地不动!违者格杀!”铁塔般的身躯往庭院一站,立刻震慑全场。
管家陈福正在账房算账,听到动静刚想从后窗逃走,被埋伏已久的傅玄笑嘻嘻地一脚踹翻在地:“陈管家,哪儿去啊?‘鹞爷’还等着您回话呢?” 陈福面如死灰。
正厅内,清远伯陈嵩正心神不宁地踱步,听到外面喧哗,刚想呵斥,就见蔺景辞等人带着官差鱼贯而入。
“蔺大人!周大人!吴大人!你们…你们这是何意?”陈嵩强作镇定,但声音发颤。
蔺景辞面无表情,展开明黄圣旨:“清远伯陈嵩接旨!尔身犯通敌、破坏漕运、意图焚毁官仓、谋害亲王等十数项大罪,证据确凿!着即革去爵位,褫夺功名,押入天牢候审!清远伯府一干人等,尽数收押!府邸产业,即刻查封!”
晴天霹雳!陈嵩眼前一黑,踉跄后退:“不…不可能!本伯忠心耿耿…这是诬陷!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皇后娘娘!”
“伯爷,省省力气吧。陛下此刻,想必正在与皇后娘娘叙话。”周正阳冷冷道,一挥手,“拿下!”
官差立刻上前将瘫软在地的陈嵩锁拿。府内女眷的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
蔺景辞则带着傅玄、欧阳岚直奔书房。根据密账线索,很快找到了书柜后的密室机关。
密室不大,里面除了成箱的金银珠宝,最显眼的是一个上了三重锁的紫檀木匣。
傅玄抽出匕首,几下精巧的撬动,锁应声而开。匣内没有金银,只有几封书信和一份更厚的账册。蔺景辞拿起最上面一封,展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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