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病休”,六宫担子全压在明德妃一人肩上,案牍如山,她依旧沉稳如磐石,不见丝毫焦躁。
大宫女云岫捧着一个剔红食盒进来,轻声道:“娘娘,明曦宫春桃姑娘来了,说是奉颖妃娘娘之命,送些点心来,感念娘娘这几日辛苦。”
明德妃从账册中抬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她搁下笔,温声道:“请。”
春桃进来,恭敬行礼,将食盒奉上:“德妃娘娘万安。我家娘娘说,前几日‘休养’劳烦娘娘辛苦署理宫务,心中甚是不安。如今‘大安’,特让御膳房做了几样清爽的点心送来,请娘娘尝尝,聊表谢意。”
蔺景然那场“病”是怎么回事,她明德妃心如明镜。
这“谢礼”,三分真心,三分促狭,还有几分是堵她的嘴。
“颖妃妹妹有心了。不过是分内之责,何须言谢。点心本宫收下了,代本宫谢过你家娘娘。回去告诉你家娘娘,既已‘大安’,明日的请安便不可再免了。有些事,还需她一同参详。”
“是,奴婢定当带到。”
待春桃走远,明德妃拈起一块绿豆冰糕,小口尝了尝,清甜细腻,入口即化。她望着窗外白晃晃的日头,轻轻摇了摇头。
“这位颖妃……倒真是个妙人儿。”
这边德妃刚收了糕点,云贤妃的大宫女玉蕊,也提着一个食盒踏进了明曦宫的门槛。
“颖妃娘娘万安。”玉蕊笑道,“我家娘娘听闻您玉体违和,心中甚是挂念。特地让御膳房炖了上好的燕窝,最是滋补养元,命奴婢送来给娘娘补补身子。”
蔺景然饶有兴致地看着阿瑞用七巧板拼一个奇形怪状、据说是“奏折”的东西……嗯,小家伙信誓旦旦这是给父皇批的“请安折”。
蔺景然挑眉:“哎呀,有劳贤妃娘娘惦记,还辛苦玉蕊姑娘顶着日头跑一趟。本宫这身子骨啊,就是虚,吹不得风见不得光,倒连累德妃娘娘辛苦,还劳妹妹挂心了。”
她示意春桃接食盒,“这羹汤一看就是用了心的,本宫稍凉些定然好好享用。替我多谢贤妃娘娘美意。”
“娘娘客气了。您能早日康复,我家娘娘就安心了。只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忧心,“这几日暑气愈发毒了,娘娘玉体初愈,可千万要珍重些,莫要再劳心劳力,或是……”
蔺景然笑道:“玉蕊姑娘说得是。本宫这回可真是怕了,定要安安分分做个富贵闲人,好好将养着。这后宫诸事啊,有德妃姐姐掌总,贤妃妹妹协理,本宫是一万个放心。再不敢轻易劳心劳力了。”
贤妃宫女一走,蔺景然对那盅热气腾腾的燕窝敬而远之。
“春桃,这羹……瞧着就上火,你们谁想喝就分了吧,别浪费了贤妃妹妹一番‘美意’。”
她转头又兴致勃勃地去看阿瑞拼“奏折”,“阿瑞,你这个‘批红’的朱砂色块放歪了,小心父皇看了要打手心哦!”
夜里,蔺景然一身月白寝衣外松松罩着烟霞色薄纱袍,乌发半挽,几缕青丝慵懒垂落肩头。
她专注地摆弄着一副七巧板。
几上摊着阿瑞拼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宫殿”雏形,她似乎正试图将它修正得更像样些。
夜风潜入,拂动她颊边碎发,薄纱衣袂亦随之轻扬,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蔺景然眉宇倏然舒展,指尖捏起一块小小的三角形木片,精准地嵌入一处关键的空缺。
她满意地弯起唇角。
她直起身,轻轻吁了口气。
“陛下?”
蔺景然微讶,旋即绽开明媚笑靥:“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她站起身,烟霞色纱袍如水滑落,更显身姿窈窕。
郗砚凛瞥了眼那七巧板拼成的“宸宿殿”,“爱妃好兴致,夜深了还在……钻研此道?”
蔺景然娇憨道:“阿瑞白日里拼了个‘奏折’说要给您批,臣妾瞧着有趣,便想着也拼个宫殿给他瞧瞧。谁知这玩意儿看着简单,拼起来倒要费些心神。”
“陛下批完奏报了?可是那晨露茶……不合心意?”
“茶很好。只是夜深露重,爱妃穿着如此单薄,就不怕……真的染风寒?”
她笑容愈发娇媚,手指轻佻地擦过他腹肌:“陛下这是在……关心臣妾?”
她歪头,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臣妾身强体壮,区区夜露,何足挂齿?倒是陛下……”
她故意停顿,眼波盈盈,欲语还休。
两人唇齿瞬间交缠。
郗砚凛咬着她的耳朵:
“爱妃以为,朕会误会什么?或者说……”
“爱妃此刻,又在期待朕……误会些什么?”
蔺景然娇憨地嗔他一眼,白皙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郗砚凛低笑,把她的双腿挂在腰间往榻上走。
床帐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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