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舞弊案,安远伯夺爵下狱,其余两家涉事勋贵也遭严惩,其子弟功名尽革,永不录用。
五年期长乐长公主为了爱情往李修文老家婚之前还没修公主府,这次她回京仓促改前朝一名官员的府邸修的公主府,并不太奢华。长乐公主被禁足公主府,驸马李修文仕途断送。
这番铁腕手段,狠狠震慑了那些心存侥幸、试图在科场动手脚的势力,也让朝野上下清晰看到了陛下整顿吏治、肃清科场的决心。
前朝风声鹤唳,后宫也因此事牵连,显得格外安静。慈安宫大门依旧紧闭,太后称病不出,无人敢去叨扰。
往日与长乐公主交好或与那几家勋贵有亲的妃嫔,更是深居简出,生怕惹祸上身。
明曦宫内,前几日玩闹时,阿瑞不慎将蔺景然多宝阁上一只小小的陶俑兔子碰落在地,摔断了一只耳朵和一条胳膊。
小家伙当时就吓傻了,眼圈红红地捧着碎片去找蔺景然认错。
蔺景然看着那摔坏的陶俑,倒是没多心疼,这本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只是早年在家时蔺景辞送的小玩意。
但见儿子那副闯了祸的可怜模样,她便也没责怪,只道:“既然是你摔坏的,那可要想法子把它修好。”
于是,阿瑞便开始了他的修补大业。蔺景然让挽风找来了专用于修补瓷器的天然树胶,又给了他一小套精巧的工具。
阿瑞便每日里趴在窗边的小几上,对着那几块碎片和粘胶,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得如同面对军国大事。
他用小刷子小心地清理断面,再一点点涂上胶,屏住呼吸,试图将那断耳和断臂严丝合缝地粘回去。
这活儿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当的手,对个六岁孩童来说实属不易,常常对不准,或是胶涂多了溢出来,忙得一头汗。
蔺景然也不插手,只在一旁看着书,或是做着针线,偶尔在他气馁时鼓励一句:“慢些来,不急。”
这日,阿瑞又在和那只兔子陶俑“搏斗”,郗砚凛难得在午后就来了明曦宫。
他近日似乎清减了些,他进来时,阿瑞正全神贯注地粘最后那条胳膊,没像往常一样扑过去。
郗砚凛有些诧异,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蔺景然身边,低头看着儿子那副严肃认真的小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他低声问。
蔺景然放下书,莞尔一笑:“陛下忘了?前几日才颁下旨意,要修补朝纲。咱们阿瑞这是在身体力行,学习修补之术呢。”
郗砚凛先是一怔,随即失笑,看着儿子那笨拙又无比认真的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柔和。他并未打扰,只静静看了一会儿。
阿瑞直到终于成功将那条胳膊粘稳,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父皇来了,立刻献宝似的捧起陶俑。
“父父!看!儿臣修好的!虽然……有点歪,还有点胶……”
那兔子胳膊确实粘得有些别扭,还残留着胶痕,但总算是个完整兔子了。
郗砚凛接过,仔细看了看,点头赞许:“嗯,手艺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修补的功夫,确是该学。”
阿瑞得了夸奖,高兴得小脸放光。
这时,张德海在殿外低声禀报:“陛下,妫修仪求见,说是……亲手做了些陛下爱吃的梅花酥,特来奉上。”
妫修仪?蔺景然眸光一转。这位妫修仪出身不低,平日颇为低调,但最是惦记娘家,尤其疼爱她那正在备考科举的嫡亲弟弟。
如今科举风波刚定,她此刻前来,目的恐怕不止是送点心那么简单。
郗砚凛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那点温和笑意淡了下去,冷冷道:“让她进来吧。”
妫修仪将食盒奉上,说了几句“陛下近日辛劳,臣妾挂心”的场面话。
话锋便不着痕迹地一转。
“……听闻陛下雷霆手段,肃清科场,真是大快人心。如今考场清净,想必此次秋闱所得,皆是真才实学之辈,乃朝廷之福。”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钦佩与向往。
“臣妾那不成器的弟弟,此次也侥幸应试。他常在家书中言道,若能得陛下万一之教诲,便是毕生之幸。今日臣妾斗胆,借这点心,恳请陛下日后若得闲,能否……能否允他片刻,聆听圣训?也好叫他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学了那些轻狂之辈。”
她句句捧着皇帝,打着请教学习的旗号,实则是想为弟弟争取一个面圣露脸的机会。
郗砚凛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神色未变,只淡淡道:“科举取士,自有章程与规矩。若你弟弟确有真才实学,金榜题名之日,朕自然见得着。”
这话滴水不漏,既未答应,也未完全拒绝,全看对方本事。
妫修仪笑容一僵,随即连忙道:“陛下说的是,是臣妾妄言了。臣妾告退。”
她识趣地行礼退下,只是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蔺景然在一旁安静听着,心中了然。这后宫之中,谁又不是为着自己、为着家族在筹谋呢?只是手段高低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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