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策在睡梦中觉得痒痒,迷迷糊糊地挥手挡开,嘟囔着:“别闹……遥遥……”
阿瑞捂嘴偷笑,继续挠。
郗砚策被挠得受不了,终于醒过来,一见是阿瑞,顿时玩心大起,反手就去抓他:“好你个小坏蛋!敢挠王叔!看招!”
叔侄俩顿时在暖榻上笑闹成一团,一个躲一个抓,滚作一团。
郗砚策的发髻散了,阿瑞的衣裳皱了,那只胖陶俑在软榻上滚来滚去,险些掉下去。
郗砚凛在前殿听着侧殿的嬉闹声,额角青筋跳了跳,强忍着没进去把那俩货扔出去。
好不容易等郗砚策“制服”了阿瑞,把他搂在怀里咯吱,叔侄俩都笑得气喘吁吁。
“臭小子,功夫没白练,劲儿见长啊!”
郗砚策揉着阿瑞的脑袋,忽然道:“闹饿了没?王叔那儿新得了些南边进贡的鲜菌子,那叫一个鲜美!让人弄个暖锅子,咱俩涮着吃?”
阿瑞一听好吃的,点头如捣蒜。
于是,叔侄俩压根没请示前殿忙碌的郗砚凛,自顾自地溜达回了闲王在从前未出宫建府时的住所(他哥给他留着),命人架起小暖锅,将那洗净切片的鲜美菌子下了进去。
菌子果然鲜香异常,叔侄俩吃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郗砚策尤其喜欢,连吃了许多。
吃着吃着,阿瑞忽然眨了眨眼,指着窗外:“闲王叔,你看,那云彩好像一只大乌龟哦!”
郗砚策抬头,眯着眼看了半天:“哪儿呢?明明像只兔子……诶,兔子怎么在跳舞?”
旁边的内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殿内哪能看到什么云彩?窗外分明是堵墙啊!
又过了一会儿,阿瑞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多嘴,你不许偷吃我的菌子!……咦?你怎么变胖了?还长了三只翅膀?”
郗砚策则一脸严肃地对着身旁的柱子拱手:“柳丞相?您老怎么来了?也来点菌子?鲜着呢!……什么?您要跟我皇兄商议国事?哎呀,我皇兄忙得很,没空,咱俩先吃……”
伺候的宫人内侍们脸都吓白了,这……这分明是吃菌子中了毒啊!
虽然看样子不是剧毒,但这幻视幻听……
“快!快去禀报陛下!叫太医!”管事连忙冲出去。
前殿,郗砚凛刚处理完一堆奏折,正揉着眉心想歇口气,就见张德海和闲王处的太监一脸惊慌地冲进来禀报。
郗砚凛一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立刻起身赶过去。
一进偏殿,就见他那不省心的弟弟正拉着一个闲王府的试图给他喂解毒汤的小可怜内侍的手,深情款款地喊着:“爱妃……本王就知道你心里有本王……”而那内侍吓得脸都绿了。
另一边,阿瑞正追着自己的尾巴(并没有尾巴)绕圈圈,嘴里喊着:“蝴蝶!别跑!”
郗砚凛只觉得额角抽痛,深吸一口气。
他大步上前,一手一个叉住两人的后衣领。将这对活宝叔侄拎开,避免他们做出更离谱的事。
“皇兄/父父?”两人眼神都有些迷离,茫然地看着他。
“闭嘴!”郗砚凛脸色黑沉,将两人按在榻上,对匆匆赶来的太医道,“赶紧看看!”
太医战战兢兢上前诊脉,又查看了剩余的菌子和汤底,松了口气。
太医回禀道:“陛下放心,王爷和五殿下食用的并非剧毒菌类。只是某种致幻的菌子,用量稍多了些。药性过后便无大碍,只是眼下……可能会有些言行失常。臣这就开些清热解毒、安神定惊的汤药。”
郗砚凛扶额,挥手让太医快去。
尊贵的皇帝陛下黑着脸坐在一旁,看着榻上两个手舞足蹈、胡言乱语的叔侄。
一个对着空气封官许愿,一个追着根本不存在的蝴蝶。
消息传到明曦宫时,蔺景然优哉游哉地品着一盏新沏的花茶。
挽风气喘吁吁地跑来,将事情经过一说。蔺景然先是吓了一跳,听到太医说无大碍后。
再想象一下那叔侄俩的窘状,尤其是郗砚策拉着内侍喊爱妃的场景。
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最后伏在案上,肩膀抖动,眼泪都笑了出来。
“该!让他整日带着阿瑞胡闹!这下闹出笑话了吧!”
她边笑边喘气道,“快,备轿,本宫得去看看热闹……啊不,是去瞧瞧他们怎么样了!”
等她赶到时,汤药已灌下,那俩活宝总算消停了些,虽还有些懵懂,但已不再胡言乱语,只是昏昏欲睡。
郗砚凛见蔺景然来了,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笑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还笑!”
蔺景然连忙敛衽行礼,只是嘴角仍忍不住上扬:“臣妾不敢。陛下辛苦了。”
她看着榻上睡得东倒西歪的叔侄俩,尤其是阿瑞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丑丑的胖陶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柔软。
这深宫之中,能有这般鲜活闹腾的时光,倒也不算坏事。
只是,经此一遭,闲王郗砚策怕是有一阵子不敢再乱吃菌子了。
而皇帝陛下,大概也更坚定了亲弟弟和亲儿子都是来讨债的这一想法。
夜色渐深,闹剧收场。
蔺景然领着终于清醒过来、还有些茫然的阿瑞告退。郗砚策也被宫人抬回住处休息。
郗砚凛独自坐在思政殿内,揉着发胀的额角,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国天下,大事小事,真是没一刻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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