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凛说等阿瑞大些就带他去西山围场,但是孩子也是一天就能长成大高个的。但是这不影响后宫嫔妃吃喝玩乐。
今日桃园中格外热闹,新搭的戏台前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张紫竹椅,宫中排演了一出新戏,特请各宫妃嫔前来观赏。
明德妃含笑招呼:“颖妃妹妹来了,快这边坐,这儿正对着戏台,视野好。”
蔺景然含笑谢过,在德妃身旁坐下。
云贤妃摇着团扇,软软地道:“这天儿可真热,听说今日排的是新戏,叫什么《华容道》,讲的是三国时的故事。”
“可不是么。”邓修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听说教坊司排了许久,光是行头就新制了三十多套呢。”
说话间,妃嫔们陆续到齐。
皇后因要陪伴太后,未能前来。
吕充媛、吴才人等妃嫔则坐在稍后的位置,个个翘首以待。
锣鼓声响,戏开演了。但见台上老生、花脸、丑角一一登场,唱念做打,好不热闹。
蒋干盗书时,方巾丑角的滑稽表演引得众人发笑。
诸葛亮登坛借东风时,马派唱腔悠扬动听。
待到华容道关羽义释曹操,红生扮相的演员唱做俱佳,赢得满堂彩。
蔺景然看得入神,不觉手中团扇都忘了摇。
郗砚凛不知何时来了,悄无声息地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
“陛下?”蔺景然微讶,“您怎么来了?”
郗砚凛看着戏台,道:“朕今日得空,听说此处热闹便来瞧瞧。这出戏排得倒不错。”
邓修容见皇帝来了:“陛下觉得好,便是真的好。臣妾听说这出戏光是诸葛亮祭东风的台子就搭了三层高呢。”
郗砚凛“嗯”了一声,并不接话,只对蔺景然道:“爱妃觉得如何?”
蔺景然轻笑:“臣妾觉得,这戏好是好,只是将蒋干演得太过愚拙了些。史书上说他可是江淮独步的名士呢。”
郗砚凛挑眉:“你倒是读书多。”
一旁德妃笑道:“颖妃妹妹向来博学,臣妾等只能看个热闹罢了。”
一出戏唱罢,众人皆赞叹不已。教坊司管事上前请旨,问陛下和娘娘们可要再点一出。
郗砚凛心情颇佳,颔首道:“就那出《贵妃醉酒》吧,朕记得颖妃爱看。”
邓修容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强笑着道:“陛下好记性,臣妾也爱看这出呢。”
第二出戏开场,妃嫔们的心思都不在戏上了,个个琢磨着如何吸引皇帝注意。
唯有蔺景然安然看戏,不时与身旁的德妃低语几句。
戏散场后,郗砚凛起身道:“朕要去看看阿瑞的功课,颖妃同往吧。”
蔺景然在众妃嫔羡慕的目光中和皇帝往明曦宫去。
蔺景然内心暗道:羡慕归羡慕,可别嫉妒我,皇帝要去看他儿子,她还能拦着不成?
郗砚凛也真是的,也不考虑考虑别的妃嫔的感受,就这么光明正大给他拉仇恨,那些妃嫔一人一个眼刀子就能把她捅个对穿。
回明曦宫的路上,郗砚凛道:“朕记得爱妃的弟弟擅画?”
蔺景然抬眸望向郗砚凛:“陛下怎么想起问这个?阿辞确实略通绘事。”
郗砚凛握住她白皙纤细的手指:“阿瑞近日在学赏画,太傅说他颇有灵性,朕想着或许该给他请个专门的画师指点。”
蔺景然笑道:“陛下若信得过,臣妾倒可先带他看看各类画作,分辨些基本流派风格。”
郗砚凛颔首:“也好。”
回到明曦宫,阿瑞正趴在桌前对着几幅画作临摹,见父母回来,献宝似的举起一张画:“父皇、母妃看,儿臣画的桃子!”
郗砚凛接过看了看:“形似而神不似。你可知问题在何处?”
阿瑞小脸一垮,摇了摇头。蔺景然轻笑,命人取来几卷画轴:“来,母妃教你看看不同的画派。”
“工笔画力求形似,细节精致。写意画重在神韵,不求形似。”
阿瑞睁大眼睛看着两幅截然不同的桃图,似懂非懂。
蔺景然展开一幅西洋画:西洋的油画注重光影明暗,与我们大邺朝的画法大不相同。”
郗砚凛在一旁看着:“朕记得库房中有幅前朝大家所做的《桃园图》,明日让人取来给阿瑞看看。”
蔺景然含笑谢恩,又对阿瑞道:“作画如做人,有人工整严谨,有人洒脱不羁,并无高下之分,唯有风格不同。”
阿瑞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儿臣该学哪种呢?”
蔺景然摸摸他的头:“瑞儿,你如今初初学画,不妨都试试,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便是。便如你父皇治国,既要依法度,也要懂变通。”
郗砚凛瞥她一眼:“你倒是会比喻。”
这时,张德海来报边境军情急奏。
郗砚凛离开前对蔺景然道:“明日朕让画院送些画作过来,你好好教教阿瑞。”
郗砚凛走后,阿瑞好奇地问:“母妃,父皇今日好像特别高兴?”
蔺景然:“你父皇何时不高兴了?”
他只不过面上不显罢了。皇帝也是人,人怎会没有喜怒哀乐、贪嗔痴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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