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永宁眼中,那复杂的能量网络不再是不可捉摸的威胁,而仿佛化作了由无数闪烁的“0”和“1”、交织的能量流和逻辑门构成的……立体电路图。
迷幻阵的节点就是产生干扰信号的发生器。 禁锢阵的能量纹路就是降低“移动速度”和“攻击速度”的负面Buff区域。杀伐阵的刃芒=等于触发式陷阱,需要找到其“冷却时间”或“感应盲区”。地脉煞气等于不受控的高压电流,需规避或引导。
“这里……坎位偏移,生门被死气覆盖,是假象……”
“兑宫金气过盛,杀阵核心,但……能量流转有0.3息的间歇!”
“巽位风弱,迷幻效果最低,但需避开地下三寸处的煞气引线……”
“离火位看似炽盛,实则虚浮,是阵眼伪装……真正的生门在……坤土位,需以土遁符法模拟地气波动,欺骗阵法感知……”
她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极轻微的呢喃,指尖在空中飞快地虚划,计算着每一步的方位、时机、以及需要调动的微弱巫力属性。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实则只在数息之间。
终于,她眼中银芒骤然大盛,随即又迅速内敛,瞳孔恢复了深褐色,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这短暂的异状。
动了!
她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重量,又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以一个极其诡异刁钻的角度,踏入了阵法范围。
左脚尖轻点坤位某块看似平凡的石砖,一丝微弱的地气被她精准导入,模拟出“安全”信号。
身体如柳絮般侧滑,毫厘之差避过三道交错扫过的无形能量刃芒杀阵间歇。右手指尖弹出一缕极淡的、带着草木清气的巫力木克土,暂时中和巽位下方的煞气引线。
脚步不停,如同踩着无形的舞步,在迷幻阵制造的视觉扭曲中,精准地找到那条唯一的、不断变幻的“安全路径”……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又仿佛这凶险万分的阵法在她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游戏方格。
短短十数息,她竟真的毫发无伤、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足以困杀大巫的复合阵法,如同鬼魅般,再次站在了莘氏重屋那扇散发着古老沧桑气息的木门前。
门内,就是供奉着巫咸神像的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因精神力剧烈消耗带来的微微眩晕感,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她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并未上锁却沉重无比的木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重屋前殿显得格外清晰。
幽深、压抑、弥漫着浓郁香火和陈旧气息的大殿,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而在大殿最深处的高台上,那座泥塑木雕、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威严和怨念的巫咸神像,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再次到来。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与声响彻底隔绝。重屋大殿内,死寂如同实质的淤泥,沉甸甸地压迫着永宁的每一寸感官。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陈旧香火气,混杂着某种特殊草药焚烧后留下的苦涩余韵,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沉淀了数百年巫祝念力与信仰的威压。
永宁的目光,瞬间被大殿尽头那座巍然矗立的物体牢牢锁住。
新的巫咸神像!
比起上次那座被她和陆亚轻易推倒的塑像,眼前这座神像,已然脱胎换骨,彰显出莘氏倾注的巨力与本钱。
它通体似由一种深沉的、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巫铜”整体浇铸而成,高达近三米,几乎触及重屋的穹顶。神像身形不再模糊,而是线条清晰、充满力量感,头戴高冠,冠冕上雕刻着繁复的星辰轨迹与玄鸟图腾,面容古朴威严,双目并非镶嵌宝石,而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窥探,虬髯怒张,如同盘踞的毒蛇,身穿宽大的巫祝袍服,袍袖下垂,褶皱处却暗合某种玄奥的符文规律。
神像并非静止。
它一手高擎一柄造型奇古、仿佛能沟通天地的青铜神杖,杖首镶嵌着一颗鸽卵大小、内部仿佛有云雾流淌的幽暗宝石,另一手垂于身前,结着一个复杂古老的巫印,指尖似乎萦绕着永不消散的能量微光。
最令人震动的是,整座神像并非死物。
在永宁那双因精神力高度集中而再次泛起微弱银芒的眼中,能看到磅礴浩瀚的、近乎液态的巫力能量,如同暗金色的血液,在神像内部和表面的符文刻痕中缓缓流淌、循环不息。形成一个强大而古老的能量场,将整个重屋大殿都笼罩在其绝对掌控之下。
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仿佛巫咸先祖的一缕真魂就依附其上,冷漠地俯视着下方渺小的闯入者!
这根本不是什么泥塑木雕,这简直是一件凝聚了莘氏数代人心血、堪称镇族之宝的大型巫术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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