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脱单”在即的消息,如同在渔阳郡这锅本就咕嘟冒泡的乱炖里,又狠狠加了一勺名为“喜庆”的猛料,让整个郡彻底沸腾起来,其热闹程度远超文会本身带来的影响。
如果说筹备文会像是在指挥一场多兵种协同作战,那么同时筹备文会和主公婚礼,就相当于在作战指挥部旁边又开了个大型婚庆公司兼民间才艺展示现场,其混乱程度呈指数级上升。
郡守府书房,张承对着两份清单抓耳挠腮,一份是文会议程,一份是婚礼流程。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绑在两根转速不同的棍子上的烤羊,一边要维持文化盛事的体面,一边要满足个人幸福的憧憬,身心备受煎熬。
“李敏!菜单!菜单还是定不下来吗?!”张承拍着桌子,桌上那摞渔阳新纸都跟着跳了一下,“胡人厨子的烤全羊我认了!但那‘醉马奶’绝对不能上桌!还有咱们工坊的那些‘特产’——‘怨念咸木头’肉干、‘五彩毒药’奶贝,统统给老子撤下来!这是婚宴,不是敌军投毒现场!”
李敏苦着脸,算盘珠子拨得比他心跳还乱:“主公,不是属下不尽心。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渔阳的‘米’它……它有点特别啊!工坊那边说最新一批肉干硬度是达标了,但味道……据品尝者描述,从‘充满怨念的咸木头’进化成了‘饱含沧桑的咸石头’,更适合当建筑辅料而非食物。”
张承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宾客们捂着腮帮子、眼泪汪汪参加婚礼的凄惨场景。他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罢了罢了,酒水管够,‘喜庆酿’多准备点,争取让大家在味觉崩溃前先进入晕眩状态……”
就在这时,一股混合着焦糊、奶腥和莫名酸涩的气味飘了进来。只见郭嘉拎着他的宝贝酒葫芦,施施然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着一个小碟的侯月华。碟子里放着几块颜色焦黄、形状扭曲的块状物。
“主公,尝尝,工坊最新献礼,‘婚庆至尊·深情奶贝’。”郭嘉笑眯眯地说,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张承警惕地看着那碟东西,如同在看一碟暗器:“……奉孝,你是不是对‘深情’有什么误解?这玩意儿吃下去,恐怕就不是‘深情’而是‘生死相许’了。”
侯月华掩口轻笑:“将军,这是他们调整了火候和发酵时间的新品,说是……风味更醇厚。”
张承抱着赴死的心态拈起一块,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瞬间,那股熟悉的、难以言喻的复合型冲击感再次席卷了他的味蕾,并且似乎还多了点……焦苦的余韵?他强忍着没吐出来,抓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了好几口,才喘着气说:“醇厚……确实是醇厚,厚得像在舌头上糊了一层泥!告诉工坊,他们的‘深情’老子感受到了,但无福消受!让他们继续‘移情别恋’去吧!”
郭嘉哈哈大笑,搂着侯月华的肩膀:“看来主公的味蕾,尚未被爱情完全麻痹。”
张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里那根因为菜品而紧绷的弦,啪一下断了。绝望之中,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天灵盖!他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对啊!老子怎么早没想到!火锅!我们可以搞火锅啊!”
“火……锅?”李敏和郭嘉都愣住了,连侯月华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没错!火锅!”张承兴奋地来回踱步,手舞足蹈地比划,“弄些铜鼎,下面烧炭,上面熬上骨头汤或者菌菇汤做锅底!把羊肉、牛肉切成薄片,还有那些野菜、豆腐(呃,豆腐好像还没有?那就用豆皮、蘑菇代替)!让大家自己想吃什么涮什么!蘸料就用胡麻酱(芝麻酱)、野韭花酱、再加点盐!简单!粗暴!好吃!还热闹!完美契合咱们渔阳粗犷又不失……呃……创意的风格!”
李敏听得眼睛渐渐亮了:“主公此计大妙!如此一来,无需复杂烹饪,对厨艺要求极低,还能掩盖部分食材本身的……独特风味。铜鼎也好解决,军中就能凑出不少。肉片也好准备,野菜蘑菇漫山遍野!”
郭嘉也摸着下巴点头:“围炉而食,自烹自酌,倒也颇有古风,且能助酒兴。主公这‘急智’,嘉佩服。”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你总算想了个人能吃的主意”。
“就这么定了!”张承一锤定音,“文会晚宴和婚宴,主食就是火锅!李敏,立刻去安排!让工坊暂时放弃攻克肉干和奶贝,全力研发……呃,确保豆皮供应和蘸料调配!”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张承刚松了口气,另一件烦心事又浮上心头——人才。他每日都让李敏汇总抵达渔阳的文士名单,期盼着能捞到一两条“大鱼”。名单上的名字日渐增多,他每次都怀揣着开盲盒的心态仔细翻阅。
“涿郡李博,擅长经义……”
“颍川张文,工于辞赋……”
“徐州王谦,精通算学……”
……
一个个名字看过去,张承的心像坐滑梯一样往下溜。全是些在历史书上查无此人的“普通学子”。唯一一个让他心跳加速了一下的名字是——“吴郡顾雍,师从蔡邕,精于政务,通晓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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