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敲打着保时捷911光滑的黄色车漆,也敲打着张小美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保安那句“等警察来处理”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她看着王哲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感受着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怒火,大脑一片空白。
“王…王少…”张小美嘴唇哆嗦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哭腔,“他…他污蔑我!这个保安他…他刚才就对我图谋不轨!一直盯着我看!现在看我跟你在一起,他嫉妒!他故意陷害我!”她指着林灿,手指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的疯狂。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泼脏水的办法了!
然而,她的指控在王哲听来,苍白无力得可笑。王哲是什么人?从小在生意场和名利圈里耳濡目染,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张小美那副心虚到骨子里、连包都不敢给人看的模样,比任何指控都更有说服力。更何况,这个保安虽然气质有点冷硬,但眼神坦荡,说话条理清晰,句句指向“失窃案”和“配合调查”,哪有一丝一毫的“图谋不轨”?反倒是张小美,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
“够了!”王哲猛地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瞬间压过了雨声和张小美的哭喊。他看都懒得再看张小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他转向林灿,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语气缓和了一些,带着点富家子弟特有的、居高临下的客气:“这位…保安兄弟,你确定是同一款包?失主报案具体什么情况?”
林灿心中一定,知道王哲这态度,至少是信了七八分,并且对张小美彻底失去了兴趣。他立刻挺直腰板,保安姿态做得十足,语气肯定:“王先生,监控室那边通报得非常清楚!失主是一位姓李的女士,住在8号别墅,丢失的爱马仕Birkin 30,亮面橙色金扣,和这位女士手上这款一模一样!李女士非常肯定,她的包有唯一编码,而且购买凭证齐全。物业已经调取相关监控,正在配合警方排查。”他故意把“唯一编码”和“购买凭证”咬得很重,目光再次“不经意”地扫过张小美怀里那个包。
张小美如遭雷击!唯一编码?购买凭证?她哪有这些东西!这保安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失主住哪栋别墅都报出来了!铂悦府8号别墅…那可是真正的顶级豪宅区!她张小美连靠近那边的资格都没有!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她感觉天旋地转,怀里的假包此刻滚烫得如同烙铁,恨不得立刻扔掉!
“我…我…”张小美浑身抖得像筛糠,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混合着雨水在脸上冲刷出狼狈的痕迹,“这不是…这不是偷的…这包…这包是我…”她想说是自己买的,但“购买凭证”四个字像魔咒一样卡在喉咙里。
“是你什么?”王哲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嘲讽,“是你花了几十万买的?那好啊,把发票拿出来看看?或者…你告诉我你的包编码是多少?我现在就打电话去爱马仕专柜查!”他作势就要掏手机。
“不要!”张小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猛地将那个橙色的Birkin包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扔在地上,仿佛多拿一秒都会沾染上瘟疫。“假的!是假的!是我买的A货!行了吧!满意了吧!”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众扒光般的羞耻和恐惧。“不是偷的!真的不是偷的!你们别报警!求求你们了!”她看向王哲,又看向林灿,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哪还有半分之前的趾高气扬?
林灿看着地上那个沾了泥水的假包,又看看张小美涕泪横流的狼狈样子,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快意。这就是拜金的下场,这就是欺骗的代价!他弯腰,用一种带着手套检查证物的姿态(其实手上啥也没有),捡起了那个假包,动作刻意放慢,仿佛在仔细甄别。
“女士,您说这是A货?”林灿的声音依旧平板,听不出情绪,“但您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而且,就算不是失窃的那只,在失窃案调查期间,您持有如此高仿的赝品出现在案发小区,本身就很可疑。按照程序,我们还是需要您配合去一趟物业办公室,登记信息,并说明您这个包的来源渠道,看看是否与盗窃团伙有关联…”
“不!我不去!”张小美惊恐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单元门玻璃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去物业办公室?登记信息?还可能联系警察?那她张小美在江城“名媛圈”就彻底臭了!以后还怎么钓凯子?王哲这条大鱼已经飞了,她不能再失去整个鱼塘!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息事宁人!不惜一切代价!
“我赔钱!”张小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尖利地喊道,“我赔钱给那个…那个李女士!就当是我…是我买错了包!误会!都是误会!”她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那个小巧的、但同样真假难辨的香奈儿链条包,从里面掏出一叠红彤彤的钞票,也顾不上数,大概有几千块,就想往林灿手里塞。“保安大哥!求求你!帮帮忙!跟物业说说好话!别追究了!这点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给李女士…或者…给你!买包烟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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