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5食堂的铁皮吊灯晃着昏黄光晕,烤海兽的焦香混着朗姆酒气在人群里翻涌。
列兵杰克举着锡杯撞向邻桌,杯沿磕出清脆声响:“听说迈克那小子单枪匹马端了赤焰之口的老巢?连他们船长胸口的火焰刺青都剥下来当战利品了!”
“嘘——”厨娘玛丽端着热汤挤过人群,眼角余光扫向主座。
穿金边制服的马库斯·霍克正用银叉敲了敲桌面,油亮的秃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庆功宴的喧闹声陡然弱了几分。
迈克站在人群最前排,军靴后跟碾着地上半干的血渍——那是三天前卡尔被丢进通风管时溅落的。
他垂眸盯着自己袖口新缝的锚形徽章,耳中清晰捕捉到主座方向传来的布料摩擦声。
“小英雄。”马库斯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钢丝,“这杯酒,敬海军的荣耀。”
他端着雕花玻璃杯起身时,左胸的金色锚章晃得人眼晕。
迈克接过酒杯的瞬间,指腹触到杯壁上凝结的薄汗,混着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比寻常朗姆酒的酒精浓度至少高出三成。
见闻色霸气如蛛网般蔓延。
马库斯松弛的眼角肌肉微微抽搐,喉结在“荣耀”二字后不自然地滚动了半寸。
那抹稍纵即逝的冷笑藏在络腮胡阴影里,却被迈克精准捕捉。
“谢上校。”迈克举杯的动作顿了顿,杯口倾斜半寸。
一滴琥珀色液体滑落,在亚麻桌布上绽开深褐色灼痕,像朵畸形的花。
“珊瑚粉。”耳侧突然响起极低的女声。
军医海伦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未擦净的碘伏,“慢性毒,三小时发作,症状像突发急病。”她手指在迈克掌心快速按了两下,一块浸着药汁的棉团已滚进他指缝。
迈克喉结动了动,将棉团压在舌尖。
他仰头饮下半杯酒,喉结滚动时故意呛咳一声,酒杯“当啷”摔在地上。
“迈克!”
“快扶他坐下!”
混乱如潮水般涌来。
迈克能听见马库斯急促的喘息,像破风箱在抽气;能看见卡尔攥着枪套的手背青筋凸起,却被马库斯用眼神按下;能感知到海伦退到角落,指尖攥着的医疗箱搭扣发出细微的“咔嗒”。
“都散开!”马库斯拔高声音,肥胖的手掌虚按两下,“军医呢?快看看是不是酒精过敏!”他转身时,迈克瞥见他藏在桌下的右手——正对着袖扣位置的微型对讲机,拇指重重按下。
卡尔领着手下鱼贯而出时,带起一阵风。
食堂里只剩两个穿便服的男人,一个守着门,另一个蹲在迈克身边,戴着手套的手开始翻他的口袋。
“文件都在档案库锁着。”迈克闭着眼“昏迷”,听见自己的军靴被人粗鲁拽起,“私通海贼的证据?”他在心里冷笑——三天前上传的照片,此刻应该正在往海军总部的加密频道里狂奔。
“这小子皮够厚。”翻找的男人扯着迈克的袖口,金属匕首划破布料的声音刺入耳膜,“没伤疤,没刺青……”
另一个守在门边的突然压低声音:“上校说要干净。”
刀尖抵住迈克肋骨的瞬间,他甚至能数清刀刃上的三道划痕。
那是把常用的刀,主人应该总用它削苹果——就像马库斯总在办公室啃青苹果,果皮削得又细又长。
“补一刀,伪造反抗伤。”持刀男人的呼吸喷在迈克耳垂上,“死在庆功宴,多体面。”
匕首刺破布料的轻响里,迈克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数着对方手腕抬起的高度,计算着肌肉紧绷的力度——三、二、一……
“噗——”
刀尖即将没入胸口的刹那,迈克猛然睁眼。
他看见男人瞳孔骤缩成针尖,看见守在门边的同伙摸枪的动作顿在半空。
而在他们头顶三尺处,三枚铜烛台正缓缓脱离灯架,金属表面泛着冷光,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咽喉。
匕首尖离迈克肋骨只剩半寸时,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金狮般的竖线。
三枚铜烛台在见闻色锁定的刹那脱离灯架,带着穿云裂石的锐啸穿透空气——第一枚精准贯穿持刀男人左肩,骨裂声混着惨叫炸响;第二枚擦过守门人持枪的手腕,金属灼痛让他手指痉挛,子弹“咔嗒”掉在地上;第三枚钉入两人脚边的地板,将他们退路钉死在血泊里。
“操!是飘飘果实——”守门人捂着手腕后退,后腰撞翻条凳。
迈克借势翻身滚地,左手按在地面的瞬间,食堂角落的木床板突然“轰”地拔起,像面移动的墙撞向窗口。
守门人躲避不及被床板拍中胸口,整个人如破布般撞碎玻璃,坠楼时撞翻的花盆“噼里啪啦”砸在楼下沙地上,惊起几声夜鸟的哀鸣。
“醒了?”迈克撑着桌面站起,武装色霸气如青黑蛇鳞般爬上右手,指节捏得咔咔响。
他扫过瘫在地上捂肩惨叫的男人,靴跟碾过对方手背:“告诉马库斯,三小时前我就把他和海贼交易的照片传到了中将办公室。”男人疼得翻白眼,血沫从齿缝里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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