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书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两个词!
有人在利用拜血教和董家可能存在的某种联系,精心策划了这场针对董家的大戏!
目的就是要将“董家勾结拜血教、残害商旅、无法无天”的滔天罪名彻底坐实!捅到官府!捅到朝廷!让董家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肃静!”老文书猛地提高声音,带着积威的厉喝再次压下了签押房内的嘈杂,但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凝重。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尔等冤情,县衙已知晓!知县大人即刻便到!所有受害之人,留下姓名、籍贯、遇袭地点、损失情况、所见所闻!尤其是关于拜血教和董家的任何细节!由书吏逐一记录在案!不得喧哗!不得遗漏!更不得诬陷攀咬!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如刀,“国法无情!诬告反坐,罪加一等!”
他转身对身边几个书吏和衙役沉声下令,语速极快:“立刻记录!分头询问!务必详尽!符头役请大人过来后,立刻禀报此处情况!另外!”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衙役班头,“加派人手!守住签押房所有出入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尤其是这些报官之人!在大人到来之前,一个都不许离开!”
书吏和衙役们感受到老文书语气中的凝重和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各自找位置开始紧张地记录和戒备起来。
签押房内暂时只剩下受害者们压抑的啜泣声、愤怒的低语声和书吏们奋笔疾书的沙沙声。
老文书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外面风雪更急,夜色如墨,仿佛要将整个襄垣县城吞噬。他看着县衙后宅的方向,心中默念,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紧迫:
“符头役,你们得快点了!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而且是有人故意泼了油、点了引信!再不扑救,不只是董家,整个襄垣恐怕都要被这把邪火烧成一片白地了!”
襄垣县衙后宅,知县汪儒的书房内。
烛火通明,檀香袅袅,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和一丝隐隐的兴奋。
汪儒并未如老文书所想般安寝,而是端坐在书案后,一身常服,眼神锐利,不见丝毫倦意。他对面,坐着的正是易容成普通行商模样、但眼神深邃如渊的”王缺”——王十三!
“主上妙计!”汪儒脸上带着由衷的赞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声音压得极低,“‘打草惊蛇’,蛇果然惊了!而且引来的不止是蛇,还有一群闻着腥味扑上来的豺狼虎豹!”
王十三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拜血教树敌太多,董家也是一样。放出点风声,自然有人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替我们把这潭水搅得更浑。如今,这把火算是彻底烧起来了。”
他话音刚落!
“咚咚咚!”
书房门被急促而沉重地敲响!伴随着符江湖那刻意压低、却难掩急迫的声音:“大人!卑职符江湖!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汪儒与王十三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了然。
“进来!”汪儒沉声道。
符江湖推门而入,反手迅速关紧房门。他脸色凝重得如同寒铁,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先是对汪儒抱拳行礼,目光扫过王十三时,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随即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地禀报:
“大人!前衙出大事了!先是平遥商人廖宇深夜击鼓鸣冤,声称在城外官道遭拜血教截杀,护卫尽殁,仅以身免!更指控此事乃襄垣董家指使,双方早有勾结!”
“卑职正欲前来禀报,不料前衙又接连涌入七八名‘幸存者’!包括平遥盐商李胡同、晋威镖行镖头区铁杉、致仕教谕孙文菊等人!个个带伤,人人浴血!皆声称在襄垣县境内不同地点遭拜血教截杀!护卫、武师、随从死伤惨重!财物被劫!而且所有人众口一词,皆指认是董家指使拜血教所为!甚至有人声称亲耳听到拜血教妖人提及董家公子董成孝之名!”
符江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大人!老文书已在东签押房稳住局面,正命书吏详细记录所有指控!但此事太过蹊跷!拜血教截杀多人,竟无一次成功?所有幸存者皆能‘亲耳听闻’董家指使?且他们如何能在城门关闭后进入县城?疑点重重!然民怨沸腾!血证如山!矛头直指董家!此案已非寻常!恐将掀起滔天巨浪!请大人速速定夺!”
汪儒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他看向王十三:“主上,看来这蛇不仅惊了,还被群狼咬得遍体鳞伤,连老巢都被人指认出来了!”
王十三放下茶杯,眼神平静无波:“疑点?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董家勾结拜血教,残害商旅,无法无天!民怨汹汹,血证如山!县衙还能坐视不理吗?”
汪儒眼中精光爆射!他猛地一拍书案,霍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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