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木盒,竟有长长短短,形式各异的十几种刑具。
萧明玉心脏猛然抽痛,定睛一看,发现他满是鞭伤和刀伤的苍白脊背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针眼。
她吓得哐啷一声把手中的东西全丢在了地上。
天呐,长公主也太狠了吧!这是活阎王吗?看的她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谢云归怎么说也是武将之后,如今虽是文官,但也是文武双全,关键时刻却要为着天玺朝南征北伐的。
长公主接受万民供奉,却在私底下如此虐待英雄之后,饶是她并非这里的人,也有些心疼起谢云归来。
萧明玉瞧着那些青紫又有些渗出血迹的针眼,狰狞可怖的伤疤,凶横交错的红黑色,不自觉把手伸了过去。
她学医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人受到如此严重的外伤,触目惊心到她心脏阵阵抽痛。
本意是想看他的伤势如何,不料还在底下跪着的谢云归如同触电一般,猛地转过身来,转头警惕的看着萧明玉。
瞧着他这样,萧明玉很是奇怪:
“你反应为何这么大?”
他跟长公主做了五年夫妻,就算关系不好,有个正常的肌肤接触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灯光昏黄,谢云归没有穿上衣,他低着头,哪怕是要受刑,此刻脸上仍然无悲无喜,好似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他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散在后背遮住伤口,身前的腹肌若隐若现。
天玺朝民风并不开放,他此刻被迫在异性面前没穿上衣已是巨大的羞辱,却只见神色有些局促,手在身侧紧握,好似早就习惯了一般。
他低头跪在萧明玉身前不语,似是在思索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反应,想了又想,竟不动声色地又往后跪着退了一步。
“臣恐身上血污脏了郡主的手。”
他如此抗拒,倒是让萧明玉更加好奇起来。
按理来说五年内都不圆房,夜夜鞭打虐待,他应该恨极了她这个毒妇才是。
如今他竟还能保持着这样的体面和所谓的忠心,虐待自己五年之人被贬为郡主,还能为着君臣之礼尊称一句公主。
谢云归对她,难道没有一分恨和报复的欲望吗?
萧明玉不是原来的长公主,实在下不去手,又碍于原来的形象,害怕若是变化太大引起怀疑,翻了个身面对墙,哈欠连连地草草解释:
“今日本公主心情不好,也不想跟你计较,没力气打你。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项就免了吧,省得打残了皇兄又来找我兴师问罪。”
谢云归听到这些抬头惊讶了一瞬,深深看了萧明玉一眼,缓慢起身,拿着刑具离开了这间卧房。
这是这五年来,萧明玉第一次找借口不打他。
当夜萧明玉翻来覆去思索日后的打算,一大清早便梳妆打扮好,去给夫人请安。
按照礼制,她应是先给太夫人请安,随后给夫人请安的。
但是昨日在宫中已知太夫人的品性,这位夫人却还需要探探虚实。
她本来就是个嚣张跋扈的长公主,今日能去请安已是例外,不必考虑周不周全。
她在路上细细盘问星罗关于侯夫人的事。长公主从前对侯府不关切,在这里五年,她脑中却对侯府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知长公主怎么突然对侯府的事情生了兴趣,星罗老老实实回答道:
“侯爷的正妻也是武将世家的女儿,成婚十载,在随军途中替侯爷挡了一刀不治身亡。如今这位夫人并非世子爷的生母,而是由姨娘抬上来的续弦。”
萧明玉点点头,当时初见这位侯夫人时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侯府正妻哪怕是恶人也应该杀人于无形,佛口蛇心体体面面的。
原来是这位孙夫人差些火候。
这样一说,她便理解了。
刚到侯夫人房间时,她正忙着处理下人的事,远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
“如今这下人要银钱也太勤了,去年不刚打的秋装吗?今年凑合凑合不还能穿?”
孙氏一旁的露水原是谢云归母亲的大丫鬟,在掌握侯府事情最是老道的,脸色有些为难道:
“夫人,哪怕是伯爵府,每年春夏秋冬四季也是各要给丫鬟打两身衣裳的,我们毕竟是侯府,若是真为了这些银子丢了侯府的脸面,那可是因小失大了。”
孙氏有些不耐道:
“脸面,脸面,什么事都是脸面。我们侯府,哪有那么多钱?不都被那个老太婆填给当今圣上补开国的亏空了?如今是我当家,不是那个死人当家,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露水站在一旁脸上没有表情,也不作言语。
萧明玉在进门之前深呼吸了三口气,竭力去想自己从前看小说里那些反派女的形象,于是带着自以为十分张扬的笑容进了房门。
孙氏刚瞧见她十分惊讶:
“你怎么来了?”
萧明玉随意福礼坐在一旁,身后星罗和云织也把捧了一路的甜点递到了萧明玉手里。
她边吃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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