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斯图亚特老宅的书房里。
米迦尔盘腿坐在地毯上,周围全是昨晚随手记下的笔记。
他手里握着那尊扭曲的神像,闭着眼,眉头紧锁,正全力分析艾文用命换来的情报。
“北方山脉的峡谷......全身器官功能错乱......能把攻击扭曲成谬误......所到之处都是错误......”
这些零碎的信息在他脑子里不断地闪现。
“器官错乱......扭曲攻击......”
米迦尔自言自语,“这不是疯了,这是一种......本质上的悖论。”
他意识到,这个神像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正常功能”的否定。
眼睛不是用来看的,嘴巴不是用来说话的,手臂不是用来抓东西的——它的每个器官,都在执行一个和它本身定义完全相反的『错误』行为。
“那模仿它......就意味着......”
米迦尔金色的眼睛猛地睁开,闪过一丝光亮,“不是要做什么,而是不能做什么!或者说,要故意做错!”
一个清晰的思路在他脑中形成了。
神明的特点是器官功能错乱,核心概念就是违背自身的定义,那么扮演的关键,就是让自己的行为和意图或者身份反着来!
米迦尔的脑子转得飞快,结合自己『错误』途径的特性,他想出了具体的方法。
首先,要反着来用自己的身体。
比如,试着用耳朵去“闻”味道,用尾巴尖去“看”文字,用身上的鳞片去“听”声音。
不光是身体,灵性也一样。
用防御的灵性去攻击,用感知的灵性去撬锁。
重点不在于能不能成功,而在于“做”这个动作本身,必须是和常理反着来的“错误”。
其次,要主动去接近、制造或者沉浸在充满“错误”和“悖论”的环境里,然后去理解它们。
比如,主动去看那些注定会失败的魔法仪式;去研究那些逻辑上自相矛盾的古老文献;甚至去搞明白为什么在某些情况下,一加一可以不等于二。
核心就是亲近“错误”,理解“错误”,让自己成为“错误”环境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
米迦尔长长舒了口气,眼神里有兴奋,也有些不安,“扮演‘错误’途径的真正方法,不是去追求什么强大的‘正确’力量,而是去拥抱和实践‘错误’本身。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会走路会呼吸的——悖论。”
这条路很难走,也很危险。
每一步都可能踩进理智的雷区,每一次扮演都可能把自己搞疯。
但这是唯一的路。
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力量,以后才有可能面对像亚历克斯那样的强敌,甚至......
去看到那个至高的“错误”本源。
米迦尔还沉浸在想通了扮演方法的兴奋中,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那条老旧的项链——彼身在此之证。
就在这时,一阵非常微弱,但绝对存在的排斥感又传来了。
整个世界好像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磨砂板,正慢慢的、坚定的要把他这个“异物”给磨掉。
皮肤边缘传来极其细微的、像是被砂纸摩擦的感觉,那是他的“存在”正在被世界的基础规则持续“修正”的迹象。
换了别人,在这种无处不在的排斥下早就精神紧张,或者想办法把项链摘了。
可刚想通“错误”扮演方法的米迦尔,脑子里却像划过了一道闪电!
等等......
项链会让我被世界持续修正和排斥。
而世界只会去“修正”那些它认为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东西。
这条项链是锚点性质的神奇物品,能制造化身,代价就是让佩戴者变成“错误”。
一个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结论冒了出来:
“这不就等于说......从我戴上它的那一刻起,我本身就无时无刻不在成为一个『错误』?!我甚至不用刻意去‘扮演’,我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在被动的、持续的贴合着『错误』的性质?!”
这个发现让他一下子全明白了!
为什么他用『错误』力量的时候,有时候反噬好像没那么厉害?
为什么他对『错误』概念的领悟,好像比伊恩理解『传递』要更自然一点?
原来,从他戴上项链,硬扛着世界修正屁事没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稀里糊涂的,用一种极其奢侈又危险的方式,开始了对『错误』性质的长期、被动贴合!
世界就像一个最严厉的老师,不停的用“修正”的锤子敲打他,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那块被反复敲打,却始终保持着『错误』形状的顽固铁块!
“哈哈哈......”
米迦尔忍不住低笑起来,感觉既荒谬又惊喜,“原来是这样!模仿神明的外貌特征......那个神像是『错误』的化身,那么,一个持续被世界排斥、修正的‘错误存在’,不就是最接近祂的外在特征吗?!”
他之前想出来的那些主动扮演法是“主动出击”,是去主动创造和拥抱错误。
而项链带来的效果,是“被动加持”,是让他的基础状态永远处在“错误”的范畴里!
主动扮演加上被动贴合,这不就是双倍的经验获取吗!
好家伙,这就像一个玩家不光自己疯狂刷怪,身上还挂着一个永久双倍经验卡!
想通了这一点,米迦尔再看脖子上的项链,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那不只是一个有用但危险的工具,更是一把时刻锤炼着他、把他推向『错误』深渊,同时也推向力量巅峰的......
钥匙。
“看来,这项链暂时是不能摘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不但不能摘,或许......我还应该更‘配合’一点这个世界的‘修正’?”
一个更大胆、更作死的念头在他心里冒了出来——既然世界要修正我,那我干脆......
主动去放大这种『错误』,去挑衅这个世界的“正确”规则呢?
他的晋升之路,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找到了一条堪称“作弊”的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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