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心脉核室之外的 “地脉通道”,此刻像被一头无形的魔兽吞入腹中,黑紫色的魔气浓稠得能拧出水来,顺着通道的石壁缓缓流淌,在地面聚成一滩滩泛着冷光的墨色液体,踩上去便会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通道两侧的防御工事早已千疮百孔 —— 龙族弟子布下的水结界是用东海深处的灵脉水凝练而成,原本该是澄澈的淡蓝色,此刻却布满蛛网状的深黑裂纹,裂纹里不断渗着魔气,将结界染得一片灰败。两名龙族弟子半跪在结界后,双手死死按在结界表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们的鳞片已失去往日的光泽,嘴角不断溢出淡蓝的血水 —— 那是灵脉气耗竭的征兆,连扇动龙鳍维持结界的力气都快没了。
凤族弟子点燃的涅盘火在通道口跳动,这火焰本是能烧尽邪祟的先天之火,此刻却只剩半尺高,泛着的七彩光晕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三名凤族弟子围坐在火阵中央,手中的羽扇早已被魔气熏黑,扇面边缘卷曲,他们的羽翼垂在地上,几根脱落的羽毛被魔气一碰便化作黑灰。最年轻的凤族弟子阿鸾,嘴角渗着血丝,视线都开始模糊,却仍强撑着念动火焰咒,每念一个字,便有一缕血丝从嘴角滑落,滴在火阵中,让火焰勉强亮上一分。
麒麟族弟子筑起的土阵更是岌岌可危。这土阵是用西昆仑灵脉渊的先天土堆砌而成,原本该是坚不可摧的土黄色,此刻却被魔气侵蚀得坑坑洼洼,墙面布满深寸许的凹痕,那是魔兵用骨矛反复凿击的痕迹。土阵的裂缝里,甚至能看到魔兵的骨刀刀尖在来回试探,几名麒麟族弟子背靠着土墙,手中的兽骨杖泛着微弱的土气,他们的脸色因持续输出灵气而泛白,却依旧死死盯着裂缝,眼中燃烧着 “宁死不退” 的决心 —— 土阵后便是脉核室,一旦失守,整个不周山的地脉就完了。
“咚 —— 咚 —— 咚 ——”
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深处传来,每一步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头,震得通道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魔将的身影缓缓从魔气中显现,比上次在山心见到时更显狰狞:他的黑袍破烂不堪,下摆沾着干涸的血渍,那是之前与巫族弟子战斗时留下的;裸露的左臂爬满漆黑的魔纹,这些魔纹并非静止,而是像活过来的小蛇般在皮肤下游走,偶尔会探出细小的触须,吸食周围的魔气;手中握着的丈许长枪更是令人心悸 —— 那枪并非真正的弑神枪,却是用弑神枪的碎片混合万年魔骨炼制而成,枪身布满细小的裂纹,黑紫色的魔气从裂纹中不断渗出,在枪尖凝聚成一滴又一滴的黑血,滴落在地面上,瞬间将土块腐蚀成黑洞。
“罗睺大人有令,今日必毁脉核,断巫族地脉!” 魔将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带着浓浓的嘲讽,他的目光扫过三族弟子,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就凭你们这些快撑不住的杂碎防线,也想挡住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话音刚落,右臂猛地向前一送,手中的仿弑神枪瞬间爆发出浓烈的黑紫色枪芒。这枪芒比上次在山心时更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精准地刺向龙族水结界最脆弱的裂纹处。“咔嚓 ——” 一声脆响,水结界应声碎裂,淡蓝的灵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落在地面上便被魔气染成黑色。两名维持结界的龙族弟子被魔气余波狠狠震飞,重重撞在通道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口中喷出的淡蓝血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地后还冒着细小的魔气白烟。他们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已被魔气缠上,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魔兵冲过来。
“杀!” 魔将身后的千余名魔兵如同挣脱枷锁的饿狼,举着泛着魔气的骨刀、骨矛,疯狂地扑向剩余的防线。凤族弟子的涅盘火被魔气汹涌压制,火焰瞬间缩成拳头大小,阿鸾想再次念咒,却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羽扇从手中滑落,火阵彻底失去支撑,火焰 “噗” 地一声熄灭,只留下一缕黑烟;麒麟族的土阵在魔兵的疯狂冲击下,“轰隆” 一声彻底崩塌,碎石飞溅中,几名麒麟族弟子被埋在下面,只露出一只紧紧握着兽骨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不肯松开。
“住手!”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脉核室方向传来,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辰、共工、祝融三人快步赶来,衣袍都因急促的奔跑而飘动 —— 辰的青衣袍上还沾着脉核修复时残留的金土灵光,那些灵光与周围的魔气一碰便发出 “滋滋” 的轻响,左臂贴着的冰魄符虽仍泛着淡蓝微光,却能看到符纸边缘已被魔气染灰,显然是刚才赶路时不慎沾到了魔气;共工的靛蓝袍服下摆沾着不少尘土,那是从泉眼赶来时,被魔兵破坏的地面碎石蹭到的,水神杖的杖尖凝聚着一团淡蓝的水汽,水汽中裹着细小的冰粒,每走一步,冰粒便会落在地面,将魔气暂时冻住;祝融的红色袍服上还带着未熄的火星,那是之前在火台布防时留下的,火尖枪的枪尖燃着橙红的火焰,火焰在魔气中顽强地跳动,像黑暗中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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