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尘汉月:乱世歌行(新篇)
第十八章 残片忆古与胡汉融艺
“国家级非遗保护优秀案例” 的奖牌还摆在传承基地的展柜里,哈萨克斯坦的阿依古丽就带着一份特殊的礼物,再次来到了社区。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锦盒,盒子里铺着深蓝色的绒布,放着几片泛着黄褐色的竹编残片 —— 残片边缘虽已磨损,但仍能看清上面交织的 “水滴纹” 与 “草原卷草纹”,两种纹样缠绕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往事。
“这是我们博物馆在草原古商道遗址里发现的,” 阿依古丽轻轻拿起一片残片,递到周师傅面前,“碳十四检测显示,这些残片来自清代光绪年间,和您的光绪竹刀几乎是同一时期。您看这纹样,是不是和晋商竹编很像?”
周师傅接过残片,指尖轻轻拂过编织纹理,突然僵住了 —— 残片上的水滴纹,和他家传的晋商竹编食盒纹样一模一样,而穿插其中的草原卷草纹,他曾在太爷爷留下的一本旧账本里见过手绘图样。“这是‘胡汉混编纹’!” 周师傅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转身从展柜里取出那本泛黄的账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毛笔勾勒着一个竹编食盒的草图,食盒侧面正是 “水滴纹 + 卷草纹” 的组合,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光绪二十五年,与蒙古商号‘巴特尔记’交换技艺,得卷草纹法。”
陈雨和李明凑过来,看着残片与账本草图的对照,惊讶地说:“原来早在清代,晋商就和草原胡商交流技艺了?” 阿依古丽点点头,补充道:“我们的史料记载,清代中期以后,草原上的胡商常带着皮毛、药材,沿着丝路商道南下,与晋商交换茶叶、布匹,还有竹编技艺。这些残片,很可能就是当年胡商与晋商合作编织的竹编食盒留下的。”
周师傅坐在老藤椅上,捧着残片和账本,慢慢说起了太爷爷留下的故事 —— 光绪二十五年的秋天,太爷爷周老栓跟着晋商商队,牵着十峰骆驼,驮着一筐筐竹编食盒,来到草原上的 “巴特尔记” 商号。商号掌柜巴特尔是个络腮胡的蒙古汉子,见到商队带来的竹编食盒,立刻拍着大腿称赞:“这食盒能防潮,装我们的奶豆腐正好!可我们草原人喜欢带花纹的物件,能不能在上面编点我们草原的卷草纹?”
周老栓当时年轻,心里犯嘀咕:“老祖宗传的水滴纹,哪能随便改?” 可巴特尔却笑着拉他到账房,取出一个草原羊毛挂毯,上面的卷草纹缠绕流转,像极了草原上的风。“你看这卷草纹,编在竹编上,既能显我们草原的心意,又能让食盒更结实,” 巴特尔拿起一根羊毛线,演示卷草纹的编织手法,“我们胡商编羊毛毯,讲究‘顺肌理、随势转’,你们编竹丝,不也讲究‘顺纤维、轻发力’吗?咱们的手艺,本就相通。”
那天夜里,周老栓和巴特尔坐在篝火旁,一个拿着竹丝,一个拿着羊毛线,互相教对方编织纹样。周老栓教巴特尔编水滴纹,告诉他 “每三丝一折,能防沙尘漏进盒里”;巴特尔则教周老栓编卷草纹,说 “这纹样像草原的路,能让商队平安往来”。等到商队离开时,周老栓的竹编食盒上,多了灵动的卷草纹;巴特尔的羊毛挂毯上,也多了规整的水滴纹 —— 那批 “胡汉混编” 的竹编食盒,后来成了草原商队的抢手货,晋商与 “巴特尔记” 的合作,也延续了整整三十年。
“原来我们现在和哈萨克斯坦的竹编交流,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开始了!” 李明听完故事,兴奋地说,“您太爷爷和巴特尔掌柜,不就是最早的‘跨文明传承者’吗?” 阿依古丽笑着补充:“我们博物馆里,还藏着当年‘巴特尔记’与晋商交易的账本,上面记着‘用十匹羊毛毯,换五十个混编竹编食盒’—— 这些文字和残片,都是胡汉技艺交融的证据。”
为了让这段历史更直观,周师傅提议,用残片的纹样和账本的记载,复原当年的 “胡汉混编竹编食盒”。他和阿依古丽一起,对着残片测量纹样间距,参照账本里的尺寸数据,一点点画出复原图纸:食盒主体用晋商竹编的十字交叉法,底部加厚三圈竹丝防潮;侧面编织 “水滴纹 + 卷草纹” 的混编图案,水滴纹象征晋商的实用智慧,卷草纹代表草原的灵动风格;食盒提手则用羊毛与竹丝混编,既保留竹丝的坚韧,又有羊毛的温暖质感。
复原过程中,周师傅总想起太爷爷账本里的一句话:“胡商重义,汉商重信,义信相融,技艺方传。” 他把这句话写在复原图纸的旁边,对陈雨和李明说:“当年晋商与胡商的交流,不只是技艺的交换,更是‘义’与‘信’的相通。你看这混编纹样,没有谁主谁次,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胡尘汉月’真正的样子。”
陈雨则把这段历史故事,补进了《汉月竹编故事册》的 “历史溯源” 章节。她在账本草图和竹编残片的照片旁,画了一幅跨页插画:篝火旁,周老栓和巴特尔一个编竹丝、一个绕羊毛,商队的骆驼卧在旁边,驼背上的竹编食盒闪着微光,远处的草原上,一轮明月正缓缓升起,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为这段胡汉情谊镀上了一层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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