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再更两章,然后就准备停更几天了,作者生病了,医生说要去漫展治疗,效果极佳。)
1918年12月7日,俄罗斯,伏尔加河流域,喀山城外。
凛冬已至,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刮刀,呼啸着掠过被积雪覆盖的荒原。
气温骤降至零下二十五摄氏度,整个世界仿佛被冻结在了一片死寂的灰白之中,高尔察克东征军的先头部队——第1西伯利亚军团下属的第3步兵师,连同配属的一个哥萨克骑兵团和一个连的德制“野狼”中型坦克(仅有5辆),已经在这座伏尔加河畔的重镇外围困了整整十天。
喀山,这座曾经被白军短暂占领后又失陷于红军之手的城市,此刻如同一个巨大的、布满冰刺的堡垒,横亘在东征军通往乌拉尔的道路上。
红军的守备部队,在一位名叫米哈伊尔·伏龙芝的年轻但极其坚韧的指挥官领导下,进行了卓有成效的防御准备。
城郊的每一处高地、每一个村庄都被改造为支撑点,纵横交错的堑壕和铁丝网隐藏在雪幕之下,城内高大的克里姆林宫石墙和砖石建筑,更是成为了天然的坚固要塞。
白军第3师师长,帕维尔·别洛夫少将,此刻正站在他的前线指挥所: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冰冷彻骨的掩体里,通过炮队镜观察着前方死寂的战线,脸色铁青。
他的部队在最初的几天里发动了数次营连级别的试探性进攻,结果无一例外地在红军的交叉火力和恶劣天气下撞得头破血流。
积雪深可及膝,极大地迟滞了步兵的移动,暴露在外的士兵往往在几分钟内就会被冻僵。
那几辆宝贵的“野狼”坦克,在试图为步兵提供支援时,也陷入了困境:低温使得发动机启动异常困难,履带在冰面上打滑,薄弱的侧面装甲甚至被红军勇敢的反坦克小组用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摧毁了一辆。
"将军,"一名年轻的参谋军官裹着厚厚的毡毯,牙齿打着颤汇报,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在空气中。
"炮兵观察所报告,我们的炮弹引信在极端低温下哑火率超过三成!炮管金属收缩,射击表尺完全失效,精度惨不忍睹!"
另一名负责后勤的中校挤进狭窄的掩体,他的皮帽和肩章上结满了白霜,声音带着绝望:"将军,第47后勤车队在距离我们五十公里的古比雪夫卡村附近被暴风雪困住了!柴油凝固,车轮陷在雪坑里动弹不得!我们急需的冬装、防冻润滑油和燃油根本送不上来!医务官报告,非战斗减员,特别是冻伤,正在急剧增加!许多士兵的脚已经...已经保不住了。"
别洛夫少将一拳砸在结满冰霜的木板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落一片冰屑。"该死的鬼天气!该死的布尔什维克!"
他低声咒骂着,喉咙因为干冷而嘶哑。没有足够的炮火准备,没有可靠的装甲支援,让他的士兵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向严阵以待的敌军阵地冲锋,这无异于自杀。
他拿起通往后方军团的野战电话,手柄冰得粘手,他嘶哑地向军团司令部请求暂缓进攻,至少等到天气稍有好转,后勤补给跟上。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冰冷而坚决,带着来自莫斯科最高层的焦躁:"帕维尔·彼得罗维奇,这是沙皇陛下亲自关注的战线!必须尽快拿下喀山,打通伏尔加河航线!不能给托洛茨基更多的时间在乌拉尔后方重整旗鼓!这是命令,不是建议!不惜代价,继续进攻!明天清晨,我要看到帝国鹰旗插在喀山克里姆林宫的塔楼上!"
别洛夫放下电话,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
1918年12月10日,清晨,喀山北郊,107高地。
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太阳,只有无尽的雪花飘落。在上级的严令下,一场注定被鲜血染红的进攻还是打响了。
伴随着稀稀落落、准头欠佳的炮火掩护炮弹大多落在白雪覆盖的无人的野地里,炸起一团团肮脏的雪泥两个营的白军士兵。
穿着并不足以抵御严寒的灰色军大衣,像灰色的虫子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出堑壕,在军官声嘶力竭的驱赶和督战队黑洞洞的枪口下,排着稀疏的、早已失去章法的散兵线,向覆盖着厚厚积雪的107高地蠕动。
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他们的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呼出的白气迅速在眉毛和胡须上结冰。
高地上寂静无声,仿佛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呜咽。但当白军士兵耗尽体力,艰难地爬行到距离红军前沿阵地还有一百多米时,死神突然张开了翅膀。
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寒冷的空气,紧接着是一个洪亮而充满力量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为了苏维埃政权!为了工农祖国!全体——开火!"
刹那间,高地上数十个伪装巧妙的机枪火力点同时喷吐出炽热的火舌!马克沁重机枪那沉闷连贯的"咚咚"声,和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清脆的"哒哒"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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