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如同冰雹般倾泻而下,打在雪地上,激起无数蓬松的雪雾,也轻易地穿透了单薄的军装和血肉之躯。
隐藏在残破建筑和巧妙伪装的土木工事里的红军步枪兵们也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形成了一道致命的火墙。
冲在最前面的白军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洁白的雪地被迅速染红、践踏得泥泞不堪。
惨叫声、咒骂声、垂死的呻吟声被枪声和风声掩盖,幸存者惊恐地趴在地上,试图寻找掩护,但平坦的雪原几乎无处藏身。有人试图匍匐后退,却被后方督战队"砰砰"的枪声逼了回来。
"坦克!我们的坦克呢?!让那些铁盒子掩护我们!"一个趴在弹坑里、半边脸被冻得青紫的白军上尉,声嘶力竭地对着野战电话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远处,那几辆"野狼"坦克确实在努力前进,引擎发出沉重的咆哮,排气管冒出浓黑的煤烟。
但它们笨重的身躯在深雪和冰面上行动迟缓,如同陷在泥潭里的巨兽,成为了红军反坦克步枪小组和临时设置的45毫米野战炮的活靶子。
"砰!"
一声闷响,一辆"野狼"的右侧履带被反坦克步枪的钢芯弹打断,瘫痪在原地动弹不得,很快又被几发迫击炮弹击中,舱门冒出火光。
"轰!"另一辆被击中发动机舱,浓烟和火焰瞬间吞没了车体,里面的乘员命运可想而知;剩下的坦克也被密集的火力压制,不敢轻易冒头,无法有效支援步兵。
这场绝望的进攻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以白军的惨败告终。两个进攻营伤亡过半,雪地上留下了数百具姿态各异的、迅速被雪花覆盖的冰冻尸体。而红军阵地,除了消耗了大量弹药外,几乎毫发无损。
别洛夫少将在观察所里目睹了这一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血从指关节渗出却浑然不觉。
他不得不越过军团司令部,直接向远在莫斯科的高尔察克总部发出了措辞激烈的电报,陈述无法继续进攻的残酷现实。喀山,如同一座用冰雪和钢铁铸就的堡垒,牢牢地扼住了东征军东进的咽喉。
消息传回莫斯科,沙皇基里尔在克里姆林宫的暖房里暴跳如雷,砸碎了一个珍贵的中国花瓶,却又无可奈何,严冬和红军的顽强,给了他雄心勃勃的东征计划一记沉重的闷棍。
1918年12月15日,南中国海,巴士海峡以西海域。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要压在海面上,波涛汹涌,带着不祥的预示,一艘悬挂美国星条旗的万吨级货轮"太平洋贸易者"号,正满载着来自荷属东印度的橡胶和锡锭,划开墨绿色的海面,驶往美国西海岸。
船长约翰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站在舰桥上,眉头紧锁,心情并不轻松,他刚刚破译了一份来自公司总部的加密警告:该海域近期日本袭击舰活动频繁,已有数艘商船失踪,要求极端谨慎。
突然,桅杆顶端的了望哨发出了凄厉的、划破海风的警报:"右舷三十度,发现烟雾!速度很快!是军舰!上帝啊……她没有悬挂任何旗帜!"
几分钟后,一艘线条流畅、造型凶悍的军舰冲破东南方向的雨幕,如同幽灵般高速逼近。
它没有任何国籍标识,但那独特的设计——高大的、宛如宝塔般的舰桥、密集的140毫米副炮群、以及那明显针对远洋破交优化的细长舰体——无不昭示着它的身份:日本海军的一艘最新型巡洋舰,很可能是"天龙"级或其改进型。
"是日本人!他们想干什么?"大副的声音带着颤抖。
"全舰警戒!发出国际遇险信号!SOS!重复发出!右满舵,全速前进, 快航行!"
约翰逊船长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苍老但沉稳的声音试图安抚桥楼内的恐慌,庞大的货轮开始笨拙地转向,烟囱冒出更加浓黑的煤烟,试图规避。
但为时已晚。那艘日本巡洋舰没有任何警告,甚至在双方距离进入有效射程之前,其侧舷火光一闪,一枚155毫米主炮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落在了"太平洋贸易者"号前方不足一百米的海面上,炸起一道巨大的、白色的水柱。
这是明确无误的攻击信号,也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紧接着,更多的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在海轮周围掀起一道道死亡的水墙,尽管"太平洋贸易者"号拼命进行之字形机动,但它庞大的船体和缓慢的速度在灵活的军舰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轰!!"
一声巨响,一枚炮弹精准地击中了舰桥,巨大的爆炸将玻璃全部震碎,钢铁扭曲,约翰逊船长和里面的几名军官瞬间被火焰和破片吞噬。
"轰!"另一枚炮弹命中了船体中部的三号货舱,引燃了里面堆积如山的橡胶,浓黑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烟柱滚滚而起,直冲云霄。
在进行了不到十分钟的、完全一边倒的、近乎处决式的"战斗"后,"太平洋贸易者"号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船体严重倾斜,失去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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