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漩涡在身后闭合的瞬间,洛璃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湍急的河流。四周全是扭曲的光带,像绸缎一样缠绕着身体,拉扯她的灵力经脉。
她立刻咬牙,双手一掐诀,桃源空间应声开启。青山绿水的虚影一闪而过,一圈青色涟漪从她脚下扩散开来,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乱流撞上这层屏障,发出沙沙声响,像是风吹过竹林。
“抓紧!”她喊了一声,声音被撕得断断续续。
新伙伴在后方闷哼一声,双臂猛然张开,空间折叠的力量在五人之间形成一道透明弧线,硬生生把分散的轨迹拉回一条直线。
落地时并不平稳。众人踉跄几步,端木云直接单膝跪地,手撑地面才没摔倒。慕容雪扶住公孙宇的肩膀,喘了口气:“总算……没散。”
眼前的空间出乎意料地安静。
头顶没有天,也没有灯,只有一片流动的微光,像水波一样缓慢荡漾。地面是灰白色的石砖,每一块都刻着细密的纹路,此刻正泛着淡淡的蓝芒。空气里有股清冷的味道,像是雨后的山林。
“没人。”端木云站直身子,环顾四周,“也没机关响。”
公孙宇已经蹲下,手指轻触地面符文。“频率很稳,不是攻击模式。”他抬头看向洛璃,“更像是……守护。”
话音刚落,四周墙壁忽然亮起。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石缝中浮现,连成一片片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影像在缓缓播放。
“看那边!”慕容雪指向中央。
一座圆形石台静静悬浮在半空,离地约三尺高。台上放着一团拳头大小的光球,通体银白,表面不断有金色纹路流转,像呼吸一样明灭。光球周围,空气微微扭曲,仿佛连空间都被它影响。
随着他们的靠近,墙上的画面也开始变化。
一幅幅场景接连闪现:远古时期的大陆崩裂,巨大的山脉拔地而起;一群身穿长袍的人围站在祭坛前,手中托着同样的光球;随后是封印仪式,灵力交织成网,将光球沉入地底深处……
“这不是什么邪恶力量。”公孙宇盯着墙壁,声音发紧,“这是被封起来的东西。”
洛璃眯眼细看那些符号。其中几个她曾在桃源空间换来的《空间本源诀》里见过。她抽出木勺,轻轻敲了下地面。一瞬间,五行灵植的气息从空间内涌出,在她脚下形成一个小型共鸣阵。
墙上的画面猛地清晰起来。
最后一幕定格:那群长袍人中走出一位女子,面容模糊,但手持的正是和洛璃一模一样的木勺。她将光球放入石台,低语了一句什么,随即整座遗迹被尘土掩埋。
“这东西叫‘混沌源核’。”洛璃收回木勺,语气平静,“他们不是要毁灭世界,是要唤醒它。”
“可刚才那些黑衣人明明想引爆它!”端木云皱眉。
“因为他们不懂。”她摇头,“强行唤醒会破坏灵脉平衡,整个大陆都会塌陷。但他们以为只要拿到力量就行。”
慕容雪轻声道:“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秘密?不是宝藏,也不是武器,而是……责任?”
谁都没说话。
石台上的光球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一圈波纹扩散开来,所有人胸口都是一闷,像是被无形的手按了一下。
“它在回应你。”新伙伴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从你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洛璃看着自己的手。桃源空间里的灵植莫名躁动,尤其是那株最早觉醒的月华草,根系竟自发朝着源核方向延伸。
她上前一步。
“别靠太近!”端木云伸手想拦,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
洛璃没有停下。她走到石台边缘,仰头望着那团光芒。木勺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她做什么。
突然,一段信息直接涌入脑海。
不是声音,也不是文字,而是一种纯粹的认知——如何引导源核之力,如何与之共存,如何避免灾难性的失控。方法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创造者”的意志去承接。
就像她当初激活桃源空间那样。
“原来如此。”她低声说,“它需要的是能种东西的人,不是拿刀砍人的。”
端木云听得一头雾水:“啥?种东西?”
“你想啊。”她回头笑了笑,“它叫‘源核’,不就是最原始的能量种子吗?种下去能长出山河日月,也能长出一片菜地。”
“你还能开玩笑?”公孙宇扶额,“这可是能毁掉大陆的东西!”
“正因为能毁掉,才更要笑着面对。”她耸肩,“愁眉苦脸地救世,菜都会烧焦。”
慕容雪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气氛松了一瞬。
但很快,洛璃的表情重新认真起来。她转向队友们:“他们拼死阻止我们进来,说明外面有人已经知道怎么用这东西了。而且一定会再来。”
“那就等他们来。”端木云活动了下手腕,咧嘴一笑,“这次咱们守主场,不怕他们搞偷袭。”
公孙宇掏出玉片刻下几道新纹路:“我可以在这里布个预警阵,一旦有人接近入口就能察觉。”
新伙伴靠着墙,仍在维持空间屏障,但眼神坚定:“我能撑住。”
慕容雪点头:“我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支援。”
洛璃看着他们,心里暖了一下。她抬手摸了摸下巴,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然后,她再次看向源核。
这一次,她没有再向前走,只是举起木勺,轻轻一点。
嗡——
整个空间轻微震颤。墙上的画面消失了,只剩下源核静静漂浮。但它表面的金纹流动得更快了些,像是在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们不能让它落入错误的人手里。”她说,“但从今天起,它也不该继续被埋着。”
端木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还没回答,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规律的震动。
哒、哒、哒。
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节奏。
所有人立刻警觉。
公孙宇迅速查看地面符文:“不是敌人触发的通道,是内部机制启动了。”
“什么机制?”慕容雪紧张地问。
洛璃盯着石台底部新浮现的一圈刻痕。那形状,赫然和她桃源空间阁楼上的门环一模一样。
“不是机制。”她轻声说,“是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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