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烟尘弥漫,能量残余滋滋作响。
乾隆率先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右膝的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但他独眼中的疯狂更盛。
他死死盯着那扇吞噬了铀箔箭翎后、表面波纹逐渐平复的黑色闸门,又猛地转向靠在石壁下、嘴角渗血的乔引娣。
“钥匙……朕的钥匙!”
他声音嘶哑,试图再次催动手中的磁雾罗盘,罗盘却只发出几声无力的噼啪声,光芒晦暗。“贱人!你毁了朕的罗盘?!”
乌苏里挡在乔引娣身前,气息不稳:“皇上,收手吧!这地方诡异,再强行催动,恐遭反噬!”
“反噬?”
乾隆嗤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狠戾,“朕是天子!真龙护体!何惧反噬!”他目光扫过乔引娣,见她脸色苍白,肩头衣衫在刚才的撞击中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一小片肌肤和其上一道陈年的、澹粉色的疤痕轮廓。那疤痕的形状……
乾隆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抓住了什么,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乔引娣!你肩上那疤……可是当年在十四叔府上,为护他留下的箭创?”
乔引娣捂着胸口,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乾隆却像是确认了什么,狂笑起来:“哈哈!天助朕也!朕想起来了!当年太医记载,为你起箭镞时,曾刮下些许沾染了你心头血的碎骨与皮肉,依古法秘制,存于太医院档!
你那血肉,经你与十四叔情意浸染,又承箭矢金气,至情至锐,正是破这磁雾迷障、涤荡虚妄的绝佳之物!你这活生生的‘药引’,就在眼前!”
乌苏里闻言骇然:“皇上!你莫非想……”
“朕要她那块疤皮!”乾隆厉声打断,独眼猩红,“磁雾罗盘能量虽弱,尚能引动此地残留铀光!借她疤皮为引,足以强行冲开这闸门!快!给朕剥下来!”
乔引娣看着状若疯魔的乾隆,又瞥了一眼自己肩头那道曾为胤禵留下的疤痕。她记得那支箭射来的角度,记得胤禵惊怒交加的脸,记得剜除箭镞时钻心的疼……这疤痕,承载着她最炽烈也最痛楚的过去。
如今,眼前这疯子,竟要拿它去开启更深的噩梦?
她缓缓站直身体,推开了试图阻拦的乌苏里。她的眼神里,某种东西沉淀下来,变得极冷,也极硬。
“你想要?”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我自己来。”
乾隆一愣。
只见乔引娣右手猛地抬起,五指成爪,毫不犹豫地狠狠抠向自己左肩那道疤痕!指甲瞬间陷入皮肉,鲜血涌出!
“引娣!”乌苏里失声惊呼。
乔引娣额角冷汗瞬间密布,嘴唇咬得煞白,但她眼神丝毫未变,手下猛地用力一撕——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分离的闷响。一小块带着陈旧疤痕、边缘不规则、鲜血淋漓的皮肉,被她硬生生从自己肩头撕了下来!剧痛让她身体晃了晃,但她硬是撑住了,将那块染血的疤皮攥在掌心。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淌下来,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乾隆看得眼皮直跳,既有得逞的兴奋,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乔引娣摊开血淋淋的手掌,看着那块属于自己的皮肉,又抬眼看向乾隆和他手中那光芒不稳的磁雾罗盘。
“你不是要破迷障,涤虚妄吗?”
她声音因剧痛而微微发颤,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好,我帮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中那块血淋淋的疤皮,朝着乾隆和他手中的磁雾罗盘,狠狠掷了过去!
那疤皮脱离她掌心的刹那,彷佛被赋予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其上沾染的鲜血骤然亮起微弱的红光,与她体内某种潜藏的气息,以及这地底无处不在的残余铀光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乾隆下意识想用罗盘去接,或者去挡。
然而,那疤皮并非直线飞向罗盘,而是在半空中骤然解体,化为七点带着血光灼热的气息,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绕过罗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印向了乾隆的后背——沿着他脊椎的七个关键节点,如同七颗烧红的钉子,狠狠烙了下去!
“呃啊——!”
乾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那惨叫中混杂着极致的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惊骇。他感觉自己的嵴柱像是被七根烧红的铁钎同时贯穿、钉死!那七个点灼热无比,并非仅仅作用于皮肉,而是直接压入了他的经脉、骨髓!
他手中的磁雾罗盘“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彻底熄灭。
他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试图挣扎,却发现腰部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一股沉重的、冰冷的麻木感,从被烙印的七个点蔓延开来,迅速吞噬了他的双腿。
“你……你对朕……做了什么?!”他试图怒吼,声音却因极致的恐惧和身体的失控而变得尖细扭曲。
乌苏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那七个血点烙印的位置……他脑中瞬间闪过皇家秘典中关于北斗祭天仪的记载——那是以星辰之力,镇压气运,定鼎乾坤的古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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