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从通道顶部的裂缝簌簌落下,砸在刘静的防沙帽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谢洛科夫的金属义肢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烫得像要烙进皮肤里——刚才爆炸的冲击波震得他义肢的线路出了故障,指尖时不时会不受控制地抽搐。
“还能走吗?”刘静回头看他,发现他的额角渗着血,应该是被飞溅的碎石擦伤了。她从背包里掏出手帕,踮脚想去擦,却被他微微偏头躲开了。
谢洛科夫用义肢指了指前方的拐角,又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继续走。他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低低的气音——刚才在掩体里为了护她,他被气浪掀飞时撞到了喉咙。
“别硬撑。”刘静放慢脚步,故意让他的义肢能轻松牵着自己,“利维坦……它肯定没事的。”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被沙蝎蛰了下,密密麻麻地疼。那家伙用身体挡追踪弹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猿李突然停在拐角处,盲眼上的破布被通道里的穿堂风吹得贴在脸上:“前面有脚步声,很轻,像是……光着脚?”他摸出支箭搭在弦上,“而且不止一个,至少三个。”
刘静的心跳漏了一拍。逃生通道是艾拉博士留下的后手,按理说只有“蝎子”相关的人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其他人?她摸出军刀,刀鞘撞到背包里的“沙之眼”,晶体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
“是感染者吗?”她压低声音问,军靴悄悄踩在通道地面的凹槽里——这是旧时代的排水道,积着半寸深的污水,踩上去能消掉脚步声。
谢洛科夫突然用义肢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动。他的左手义肢弹出钢索,末端的倒刺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对准了拐角另一侧的阴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奇怪的“嘶嘶”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吐信子。刘静握紧军刀,手心的汗差点让刀柄打滑——这声音太熟悉了,是沙暴感染者!那些家伙被沙暴催生后,指甲会变得像蝎子尾钩,淬着能让人麻痹的毒液。
“三个,都在左前方。”白猿李的箭尖微微调整角度,“其中一个速度特别快,应该是变异体。”
谢洛科夫突然拽着刘静往右侧的凹洞里躲,同时用钢索缠住头顶的锈蚀水管。他猛地用力一拽,水管“哐当”断裂,污水混合着泥沙喷涌而出,瞬间在通道里形成道水幕。
“就是现在!”刘静大喊。
白猿李的箭穿透水幕,精准地射穿最前面那只感染者的眼眶。谢洛科夫的钢索如灵蛇般飞出,缠住变异体的腰,狠狠往墙上撞——那家伙的速度确实快,竟在半空扭身,用带毒的指甲划向谢洛科夫的喉咙。
“小心!”刘静扑过去,用军刀格开变异体的手腕。刀刃与指甲碰撞的瞬间,溅起串火花,她才发现这指甲硬得像合金。
谢洛科夫趁机收紧钢索,变异体的骨骼发出“咔嚓”的脆响。它发出刺耳的嘶吼,另一只手的指甲突然变长,直刺刘静的胸口——这家伙竟然懂得声东击西!
“砰!”
一声闷响,变异体的动作戛然而止。白猿李不知何时绕到了它身后,用箭杆狠狠砸在它的后脑。感染者的身体软下去时,刘静才发现谢洛科夫的义肢被划开了道口子,液压油混着污水滴在地上,像道银色的血痕。
“你怎么样?”她慌忙去检查,却被他用肩膀轻轻撞开。他指了指变异体掉在地上的指甲,又指了指自己的义肢,意思是“没事,没划伤”。
通道深处突然传来拍手声,带着戏谑的调子:“精彩精彩,不愧是白树高地的断臂战神,还有莱文市的盲眼猎手……哦对了,差点忘了我们的‘新伙伴’。”
刘静的心脏猛地一沉。这声音……是张研究员!
拐角处的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身后跟着两个端着电磁步枪的守卫。张研究员手里把玩着个金属球,正是之前在地堡里见过的抑制烟雾弹。
“真没想到,你们能从沙暴和追踪弹底下活下来。”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刘静的背包上,“‘沙之眼’应该在你那儿吧?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体面些。”
“利维坦呢?”刘静没接他的话,军刀的刀尖微微抬起。
张研究员笑了,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那台老掉牙的机器人?早就成废铁了。不过它也算有点用处,临死前启动了自毁程序,帮我们把后面的追兵都清干净了。”
谢洛科夫的钢索突然绷紧,义肢末端的倒刺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后颈的疤痕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是抑制器的效果在消退——张研究员的话,像根火柴点燃了他压抑的怒火。
“别冲动。”刘静按住他的义肢,指尖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我们还有筹码。”她突然从背包里掏出“沙之眼”,蓝色的晶体在通道的微光下亮得惊人,“想要这个?就得答应我们的条件。”
张研究员的眼睛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你想要什么?金条?武器?还是……让谢洛科夫恢复成‘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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