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医院VIP病房。
谢言澈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忘记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了,辗转反侧,想去找,却又怕打扰。
他无意识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接来电的提示赫然在目——
【未接来电:麻烦精】
【时间:昨晚 22:07】
谢言澈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瞬间收紧。
昨晚22:07?
他死死盯着那三个字——“麻烦精”。
他哥给他打电话了?在那种时候?
是求救?是想找他?
他不再犹豫,立刻回拨过去,手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
“嘟……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敲在谢言澈紧绷的神经上。
终于——
电话被接起。
“喂?”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明显刚睡醒的沙哑声音传来,正是江临月。
谢言澈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刻意放得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冷淡:
“是我。谢言澈。昨晚十点零七分,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江临月似乎完全清醒了。
那点刚睡醒的迷糊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意拉开的、带着距离感的平静:“哦,谢少啊。”
“没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淡漠,“打错了。”
“打错了?”
谢言澈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么晚,打给我,说打错了?”
江临月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却明显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疲惫:
“嗯,打错了。”
他重复道,语气平淡无波,“不小心按到了吧。抱歉,打扰谢少了。”
谢言澈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谢少”?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猛的有些难受,愤怒又烦躁。
“江临月。” 他声音里压抑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
“谢少。”
江临月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
“我们之间,不是已经断了吗?”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如同冰珠砸落:“你嫌我脏,赶我走。我们结束了,以后……”
他的声音似乎哽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和冷漠:“没什么事,就别联系了。那张黑卡我会让人还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忙音如同冰冷的嘲笑,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
谢言澈僵在原地,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
“江临月……”
他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狠戾。
谢言澈胸口剧烈起伏,眼眶赤红。
等到身体恢复完全以后,已经是中午,江临月联系谢言澈特护,将黑卡由她代交谢言澈。
贫民窟下城区。
江临月拎着简单的帆布包,站在黎郁家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换上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
黎郁站在门后,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
他看到江临月苍白的脸色和简单的行李,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心疼,但随即被一种更幽暗的光芒覆盖。
“江学长。”
黎郁的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关切,侧身让开,“快进来,外面冷。”
他伸手想去接江临月的包,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殷勤,像只努力讨好主人的小狗。
江临月微微侧身避开,自己拎着包走进这间狭小却整洁的房间。
空气里有淡淡的泡面味和旧书的气息,他将包放在角落,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感。
“打扰了。”
江临月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他走到那张小小的沙发边,却没有立刻坐下,只是站着,目光扫过房间。
黎郁关上门,快步走到他身边,眼神紧紧锁着他:“学长,你还好吗?昨晚……”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昨晚在迎新会,后来沈会长他……”
他观察着江临月的反应,语气带着一种纯然的关心:
“他抱着你跑得那么急,学长,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
“黎郁。”
江临月忽然打断他,声音很轻。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黎郁脸上。
黎郁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关心我?”
江临月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还是好奇?”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黎郁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带着药味的冷香。
“好奇……”
江临月微微倾身,气息拂过黎郁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昨晚,看着沈清让抱着我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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