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队长跳下车,指着那几间茅草房,
“男知青住东头两间,女知青住西头两间。炕都给你们烧上了!自己进去收拾!行李自己搬!动作快点,收拾完了到大队部食堂吃饭!”
看到眼前的景象,知青们一片哗然。
“这……这就是知青点?茅草房?”
“天啊……比我想的还破……”
“这怎么住人啊?”
李爱红更是直接哭丧了脸:“这……这连猪圈都不如吧?赵大队长,没有好点的房子了吗?”
赵大队长脸一沉:
“嫌破?嫌破当初别报名啊!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赶紧的!别磨蹭!老耿头,把牛车赶回饲养院去!”
说完,背着手,不再理会抱怨,径直朝大队部方向走去。
老耿头默默赶着牛车走了。
留下十七个知青,面对破败的院子和几间散发着霉味和土腥气的茅草屋,面面相觑,气氛压抑。
短暂的沉默后,生存的本能占了上风。
男知青们开始骂骂咧咧地动手卸行李。
女知青们看着那黑洞洞的屋门,脸上都带着怯意和嫌弃。
沈棠没有犹豫。
她第一个走向女知青的屋子。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糊着破报纸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土腥、霉味、劣质烟味和淡淡牲口气息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
一条长长的土炕几乎占据了半间屋子,炕上铺着破旧的、看不出本色的炕席。
炕沿下堆着一些柴火和杂物。
墙角结着蛛网。
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地。
窗户很小,糊着发黄的旧报纸,透进的光线有限。
环境简陋到了极点。
沈棠的目光快速扫过。
土炕很长,足够睡七八个人。
靠西头的炕席相对完整干净,靠东头的则更破旧,挨着灶台的地方还有一大块焦黑的痕迹,烟熏火燎的味道更重。
女知青们陆续跟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景象,又是一片哀叹。
“这……这怎么睡啊?”
“炕上脏死了……”
“味道好难闻……”
李爱红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指着靠西头相对较好的位置:
“我睡这边!靠窗通风!孙小芳,你睡我旁边!”
孙小芳连忙点头:“好嘞爱红姐!” 两人立刻开始抢占位置。
其他几个女知青也反应过来,纷纷开始抢位置。靠西头、相对干净的地方很快被占据。
只剩下靠近东头灶台、位置差、炕席破旧甚至有焦痕的地方空着,以及……最东头靠近冰冷墙壁的角落。
王晓梅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
看着被抢光的好位置,又看看沈棠。
沈棠面无表情。
她对位置无所谓。
末世里,下水道、废墟、丧尸堆旁都睡过。
这里至少有四面墙和一个能烧热的土炕。
她径直走向最东头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放下沉重的帆布挎包和网兜。
然后转身出去,将牛车上那个巨大的被褥卷费力地拖了下来,
扛在肩上,在众人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中,再次走进屋子,将被子卷放在自己选定的角落。
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没有一句抱怨,也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嘁,装什么勤快,还不是只能睡最差的角落。”
李爱红一边铺着自己带来的漂亮花床单,一边阴阳怪气地小声说。
“就是,力气大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傻的,好位置都抢不到。”
孙小芳附和道。
“看她那大包小包的,带那么多破烂,还以为多金贵呢,结果还不是睡墙角吃灰。”
另一个颧骨略高、嘴唇很薄的女知青也加入了议论,语气刻薄。
她叫李招娣,在火车上就和孙小芳、李爱红凑在一起。
她们的议论声并不小,清晰地传到沈棠和王晓梅耳中。
王晓梅气得小脸通红,想反驳,又不敢。
她看了看沈棠选的角落,又看了看只剩下挨着灶台的那块又脏又呛的位置,
咬了咬牙,抱着自己的小包袱,
默默走到沈棠旁边的位置,小声说:
“沈棠姐……我……我睡你旁边行吗?”
沈棠正在解被褥卷的捆绳,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看了王晓梅一眼。
女孩的眼睛里带着怯懦,
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
沈棠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王晓梅像是得到了鼓励,立刻开始动手清理自己那块同样破旧的炕席。
沈棠铺开自己的被褥。
深蓝色的新被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厚实整洁。
她没有用炕席,而是直接在土炕上铺开了那条厚实的棉褥套,然后将轻薄的旧棉胎,和空间的热能毯一起塞到被褥套里,再和崭新的深蓝色被褥铺好。
动作利落,一丝不苟。
虽然位置最差,但她的铺位很快显得整洁而厚实,与其他女知青花花绿绿但单薄的铺盖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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