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蹄尖在时光测量器的刻度盘上反复滑动,铜制指针在荧光绿的刻度间微微颤动,直到最终稳稳停在“时空波动阈值”的安全线内——方才在废墟里被震歪的校准螺丝,已被他用随身携带的银质小扳手拧回原位。
“把备用时光晶体揣好,”他侧身从电话亭旁的石缝里拖出半旧的时光袋,将马蹄上那枚泛着淡蓝微光的晶体递过去,“这次的节点磁场紊乱,万一主仪器失灵,它能帮我们定位返回的锚点。”
蔷薇点点头,将晶体塞进时光袋内侧的暗兜,蹄尖又摸了摸袋里的锡制小盒——那盒“时光草药膏”还带着余温,她特意多装了一管,方才博士为她涂药时,指节泛白的模样让她记挂着,总得留些应急的东西。
她又把卷成筒的羊皮纸展开,确认上面记着博士手绘的“原时间线关键节点图”,虫茧女王入侵的日期被红墨水圈了两道,旁边还标注着“需优先验证”,便小心地将纸筒塞进袋口。
他们踩着废墟的碎石走向蓝色电话亭时,永恒自由森林的晚风卷着星点灰烬掠过鬃毛。
电话亭的金属门轴还沾着上次穿越时的时光碎屑,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内部的控制面板立刻亮起淡蓝荧光——面板中央的圆形按钮泛着与时光晶体同源的光,周围贴满了博士写的便签,有的记着仪器参数,有的画着简易的故障排除图。
博士先跨进去,蹄子在面板上轻点,调出方才输入的新坐标——那是“虫茧女王入侵”前一个月的小马谷,也是他们判断最可能出现“篡改痕迹”的节点。
他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蔷薇,声音比晚风更沉些:“确认所有东西都带齐了?草药、记录纸、应急晶体……这次进去,可能得在暗处观察,不能轻易暴露。”
蔷薇抬脚走进电话亭,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填满了时光仪器特有的清冽气息。
她攥了攥袋口的绳结,抬眼时眼底映着面板的蓝光:“都齐了,博士。就连你上次说可能会用到的‘时光干扰屏蔽剂’,我也分装在小玻璃瓶里了。”
她说着,从袋里掏出个塞着软木塞的小瓶,瓶里的淡紫色液体轻轻晃动,像装着碎掉的星光。
博士接过小瓶看了眼,又递还给她,蹄尖落在那枚蓝色启动按钮旁:“那我们……”
他的话没说完,蔷薇已经抬起蹄子,轻轻靠在了他的蹄边。
两匹陆马的蹄尖同时碰到按钮的瞬间,淡蓝色的光芒突然从按钮处炸开,瞬间裹住整个电话亭——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时光碎屑像极被唤醒的萤火虫,。
博士下意识攥紧了怀里的铜制怀表,表盘里原本乱晃的光絮突然变得湍急,发出“咔嗒咔嗒”的急促声响;蔷薇则把时光袋抱在胸前,看着面板上的坐标数字飞速跳动,耳边渐渐响起时光流动的嗡鸣——那是穿越时空的信号,也是他们即将踏入未知未来的序曲。
“走了。”博士的声音在嗡鸣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蔷薇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将蹄子更紧地贴在按钮上。
蓝光越来越亮,几乎要穿透电话亭的金属外壳,两匹小马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变得朦胧,只余下怀表的咔嗒声,和时光碎屑飞舞的轻响,消散在永恒自由森林的夜色里……
——
北风裹着残雪末子撞在小马达菲亚的石制城墙上,发出黏腻的呜咽——北方的春天总来得迟,城垛缝隙里还嵌着没化透的冰碴,风里却已掺了点枯草返绿的潮气,冷得发闷。
城垛后的独角兽士兵们裹紧了铠甲,仍觉得寒意顺着蹄缝往骨头里渗——不是因为残冬的余冷,而是因为军团长托里克·杨这几日的反常。
城防指挥部的橡木窗缝里漏出暖黄的光,“托里克”正坐在那张刻着家族纹章的木椅上,蹄尖把玩着一枚泛着紫光的水晶。
他面前的石桌上摊着小马达菲亚的防御布防图,本该标注友军哨点的位置,此刻却用淡紫色墨水画着细碎的圈——那是幻形族传递信号的暗记。
桌角放着个空瓷杯,杯底还沾着点薄荷碎末,那是托里克往年春天常泡的茶,可现在杯沿蒙了层薄灰,显然许久没动过。
“按计划,把西城门的巡逻频次调减半,”他对着水晶低声说,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少了往日里带着草木气的沙哑,“ 今晚月落时,让第三队的‘伙伴’从那里进来。”
水晶里传来细碎的嗡鸣,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手将水晶塞进铠甲内侧——那里本该放着托里克从不离身的草药袋,袋里装着他妻子早春刚晒的新薄荷,用来缓解常年握剑的指节酸痛,此刻却空得只剩几片干枯的草屑。
城防老兵格雷站在指挥部外的廊下,蹄尖无意识地蹭着石阶上的融雪水洼。
水洼里映着廊柱旁刚冒芽的小草,嫩得发绿,他却没心思看——跟着托里克征战的五年里,他清楚记得军团长每早都会蹲在廊下摘片薄荷芽泡壶热茶,记得他拍着新兵的肩说“守城门就是守家里的春田”,可现在的“托里克”,不仅再也没摘过薄荷芽,昨天还以“训练不力”为由,把托里克最信任的法尔加队长调离了西城门——那是整个小马达菲亚最薄弱的防御点,也是早春融雪后最容易藏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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