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午夜闪闪离开小马谷去南方边疆后的一个小插曲——金百合记得,她和午夜妈妈约定过,等她回来讲睡前故事的。
可是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金百合笔记本里为午夜妈妈准备的“睡前故事草稿”已经写满了三页——有她在城堡花园里看到的会发光的萤火虫,有管家讲过的南风镇的潮汐传说,甚至还有斯特林闹着要加进去的“海豚帮忙送信件”的荒唐情节,可窗边那只午夜临走前留下的海螺,壳上的海水咸味都快散了,归期还是没个准信。
亮黄色小天角兽虽然性格是成熟稳重些,可她毕竟是一匹小马驹,对午夜闪闪的思念,总像藏在绒毛里的小石子,平时不声不响,一碰到熟悉的场景,就会轻轻硌一下心口。
整理书桌时,她会下意识把那只海螺往晨光里挪一挪——好像让阳光晒着,海螺里的海浪声就不会散;翻笔记本时,蹄尖会在“午夜妈妈讲潮汐故事”的空白页多停两秒,明明没写一个字,却像已经把思念都揉进了纸缝里。
甚至斯特林偶尔闹着要听睡前故事,她刚开口模仿午夜的语气,喉咙就会忽然发紧,只能赶紧换成管家教的童谣,假装是自己忘了怎么讲。
——
夜里,月光透过窗帘缝落在床头,金百合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蹄子里的海螺被攥得温热,壳上最后一点海水咸味好像也要散了。
她想起暮光妈妈后来安慰自己时说的“南部残部快清理完了”,可“快了”到底是多久?
她悄悄溜下床,把海螺塞进兜里,又抓过笔记本——里面夹着上次没写完的信,只写了“妈妈,城堡的萤火虫又亮了,我好想你”。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管家房间的灯还透着点微光,她踮着蹄子往书房走,推开门时,月光刚好斜斜照在书桌中央,连羽毛笔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
她没开灯,借着月光摸出信纸,把笔记本摊在旁边,又掏出兜里的海螺放在桌角——好像有海螺在,写的话就能更贴近妈妈一点。
羽毛笔蘸墨水时,她顿了顿,先在信纸右上角轻轻画了只小海豚,圆滚滚的身子叼着封信,和斯特林画的模样有几分像。
接着往下写,笔尖在纸上轻轻蹭:“妈妈,今天斯特林练光球魔法,把光球甩到了客厅的吊灯上,碎光洒了一地,像星星落在地毯上,我帮她把光球收回来时,她还说要等你回来,给你表演转三圈呢。”
写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眼桌角的海螺,又补充道:“我每天都把海螺放在晨光里晒,现在凑近闻,还能闻到一点海风的味道,就像你临走前抱我时,身上的味道一样,我那个时候……其实还没睡着呢。”
接着在想起管家傍晚煮的海带汤好,她笔尖又动了动:“管家先生今天煮了海带汤,斯特林喝了两碗,说没有你做的鲜,我也觉得,你放的姜片刚刚好,不辣也不淡。”
最后,她盯着信纸末尾的空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写下“我每天都在笔记本里写新的故事,等你回来,我讲给你听,你也要讲南风镇的潮汐给我听,好不好?”
亮黄色小马驹写完后,里里外外又看了几遍,总觉得还不够,于是乎在下面添了行小字“我真的好想你”,蹄尖蹭过那行字时,眼眶有点发潮,赶紧把信纸叠好,压在笔记本上晾着墨水。
等墨干了,她把信小心收进信封,又在信封上画了朵小小的向日葵——花园里的向日葵开了,她记得你说过,向日葵朝着太阳,就像想念朝着回家的路。
做完这一切,她才抓起海螺揣回兜里,轻手轻脚地退出去,蹄声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书房里的阴影便动了动——暮光闪闪从书架旁的黑暗中走出来,银紫色的鬃毛在月光下泛着淡光,蹄尖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走到书桌前,蹄尖轻轻拂过金百合刚用过的羽毛笔,笔杆上还留着点温热。
桌上的信纸被叠得整整齐齐,右上角画着只小小的海豚,正是斯特林总挂在嘴边的“送信海豚”;信里除了说萤火虫和光球魔法,还在末尾用小字写着“管家的海带汤有点淡,妈妈做的才好喝”,字迹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藏不住的想念。
暮光拿起信纸,蹄尖蹭过“我好想你”那行字,眼底软了软——白天她还安慰金百合“快了”,可看着孩子偷偷写的信,才知道那句“快了”在等待里有多轻。
她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信封上同样画着南风镇的海浪,里面记着城堡的日常:斯特林把光球甩到吊灯上,金百合帮管家缝补袖口,连花园里新开的向日葵,都长得比去年高了些。
她把两封信叠在一起,轻轻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明天信使来,要让这两封带着想念的信一起去南风镇。
转身时,她瞥见金百合落在桌角的海螺,壳上的海水咸味虽淡,却还能闻到一点海风的气息,便伸手把海螺挪到信旁,像金百合平时做的那样,让它对着窗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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