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清晨的闹钟像只倔强的小鸟,在床头柜上不知疲倦地叫着。林溪挣扎着从被窝里探出头,窗帘缝隙里漏进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让她瞬间清醒——八点四十五分。
“完了!”她猛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像颗炸毛的蒲公英。昨天和陆知行约好九点在小区门口集合,今天是寒假补课正式开始的第一天,她居然睡过了头。被子滑落时带起一阵冷风,林溪打了个哆嗦,手忙脚乱地套上毛衣,袜子穿反了都没察觉。
刷牙时看着镜子里睡眼惺忪的自己,牙膏沫沾到了鼻尖都没发现。脑海里闪过陆知行在公交站等她的样子,他会不会已经出发了?会不会在寒风里冻得直跺脚?越想越心慌,嘴里的泡沫都来不及吐干净,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连妈妈准备好的早餐都顾不上拿。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起,一级级台阶在脚下飞速后退。林溪冲出单元门时,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脸颊瞬间冻得通红。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牌下空空荡荡,只有卖早点的阿姨推着车子准备离开,哪里有陆知行的影子。
“阿姨,请问看到一个穿灰色围巾的男生吗?大概这么高。”林溪比划着身高,声音因为着急而有些发颤。卖早点的阿姨笑着指了指马路对面:“刚走没多久,说去前面路口等公交了,还买了两个肉包,说怕你没吃早饭。”
林溪的心里涌上暖流,又甜又涩。她冲过马路时差点被自行车撞到,骑车的大叔骂了句“慢点”,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眼里只有远处公交站台那个熟悉的身影。陆知行正踮着脚往小区门口张望,灰色围巾在风里飘着,手里果然拎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陆知行!”林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着膝盖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滚烫的脸颊上。陆知行转过头,看到她时眼睛先亮了亮,随即皱起眉头快步走过来,把手里的保温杯塞给她:“怎么才来?是不是睡过头了?先喝点热豆浆暖暖,我刚买的。”
“对不起……我设了三个闹钟都没听见。”林溪拧开保温杯,甜丝丝的豆浆香气扑面而来,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稍微缓解了慌乱。她看着陆知行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你等很久了吧?要不我们打车去图书馆?”
“不用,下一班公交还有五分钟。”陆知行从塑料袋里拿出个肉包,用干净的纸巾包好递过来,“先垫垫肚子,冷的话把我的围巾戴上。”他说着就要解围巾,林溪赶紧按住他的手:“不用不用,我不冷,你自己戴吧。”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感觉到对方的冰凉,又同时缩回了手。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来时,林溪还在小口啃着肉包。陆知行帮她把书包甩到背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别着急,迟到一会儿没关系,江翊说他今天会早到占位置,有他在呢。”他说着冲她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给你,迟到小惩罚,今天的橘子糖归我保管,表现好才能领。”
林溪看着他手心里的橘子糖,金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心里的愧疚突然淡了许多。她用力点头:“保证认真做题!绝不摸鱼!”陆知行被她严肃的样子逗笑,眼角的酒窝盛着阳光,比橘子糖还要甜。
到市图书馆时已经快十点了。阳光透过拱形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巨大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林溪跟着陆知行轻手轻脚地往里走,生怕打扰了这份安静,走到昨天的长桌前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江翊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书,浅蓝色的笔记本摊在桌上,旁边放着杯冒着热气的茶。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手,手指间夹着支银色书签,正低头在书页上做标记。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镜片反射着阳光,在看清是他们时,嘴角勾起抹浅浅的笑。
“迟到三十七分钟。”江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精准,像报时的时钟。他指了指桌角的电子钟,屏幕上显示着10:03,“我以为你们的‘内卷计划’会从准时开始。”林溪的脸颊瞬间红透,像被热茶烫过,低头抠着书包带:“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不关她的事,是我出门晚了。”陆知行把书包放在桌上,主动背锅,拉开椅子的声音很轻,“我们这就开始做题,保证把迟到的时间补回来。”江翊挑了挑眉,没戳破他的谎言,只是把一本物理练习册推过来:“刚好有几道题想讨论,你们来得不算太晚。”
林溪把数学卷子摊开,试图用做题掩盖迟到的尴尬。笔尖在纸上悬停了半天,脑子里却全是江翊说“迟到三十七分钟”时的样子,他居然连具体时间都记着,果然是学霸的严谨。陆知行在旁边偷偷碰了碰她的胳膊,递来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个吐舌头的鬼脸,旁边写着“别理他,他是时间管理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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