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飞船据点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尽,铁颚便不再耽搁,金属颚骨咔哒作响,沉声道:“...那条旧排污主管道入口就在据点最深处,原本是这艘船的一个紧急排放口,后来被我们拓宽了,直通母巢根须区。但丑话说在前头,那里面...比上面更不像活人待的地方。”
他示意一名手下推开一堆锈蚀的货箱,露出了后面一个被暴力扩大、边缘参差不齐的金属破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强酸、腐肉和某种生物酶液的恐怖恶臭,如同实质般从破口中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据点,甚至盖过了之前的血腥味。
几个抵抗战士忍不住干呕起来,连石皮都嫌恶地捂住了鼻子(虽然他并没有鼻子):“...俺滴个亲娘...这味儿...上头!”
李癫也是眉头紧锁,这气味不仅难闻,更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和精神污染,让他经脉中的血煞能量都躁动了几分。他默默运转秽气护身罡,一层极淡的暗绿色微光覆盖体表,这才将那股恶心感稍稍隔绝。
“...下面到处都是高浓度的消化液池和酸液雾霭,肉壁都是活的,会主动攻击和溶解外来者。还有‘根须守卫’——那是被母巢同化、失去了自我、彻底变成杀戮工具的怪物,比上面的剥皮者更难缠。”铁颚一边说着,一边递给每人一个粗糙的、用某种生物薄膜和活性炭过滤材料制成的简易面罩,“...戴上,能顶一会儿。跟紧我,踩我踩过的地方,千万别碰那些发光的黏液!”
众人戴上那散发着怪味的面罩,依次钻入了那令人窒息的管道入口。
管道内部的环境,只能用噩梦来形容。
管道壁完全被一种搏动着的、半透明的肉质菌毯覆盖,菌毯表面分泌着粘稠的、散发着各色荧光的消化液,不时有巨大的气泡从下方冒出、破裂,释放出腐蚀性的酸雾。脚下根本没有路,只有一些相对坚韧的、如同肌腱般的粗大纤维束纵横交错,下方就是深不见底、咕嘟冒泡的、散发着暗绿色幽光的消化液池!一旦失足跌落,后果不堪设想。
空气中弥漫的酸雾让视线严重受阻,即使有面罩过滤,那股刺鼻的味道和侵蚀性能量依旧让人头晕目眩。四周不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肉质壁蠕动的声音、消化液沸腾的声音、以及某种沉重的、拖拽着重物的脚步声在迷雾深处回荡。
“...这边,快!”铁颚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他灵巧地在那些滑腻的纤维束上跳跃穿梭,避开那些明显在蠕动收缩的肉壁和不时喷溅的消化液柱。
李癫三人紧随其后,石皮体型庞大,动作稍显笨拙,好几次差点滑倒,吓得他哇哇大叫,全靠万古石祖及时用微弱的力场托他一下。李癫则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此地环境的诡异——这里的污秽与生命能量浓郁到了极致,却又充满了暴戾的排外性。他手臂上的黑鳞异常活跃,疯狂吸收着周围的能量,甚至传来一种“饱胀”感,那暗红纹路愈发灼热,向肩膀蔓延的趋势更加明显。
突然,前方带路的铁颚猛地停下脚步,打了个警戒的手势。
只见前方迷雾中,隐约出现了几个高大臃肿的身影。它们的身躯仿佛是由无数粗大的、沾满粘液的植物根须和腐烂的血肉强行缝合而成,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上方裂开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四肢则是扭曲的、如同树根般的触手,拖拽着沉重的步伐,在纤维束上来回巡逻。它们的身上散发着与母巢同源、却更加冰冷无情的杀戮气息。
根须守卫!
“...三个...绕不过去...”铁颚压低声音,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必须快速解决,不能弄出太大动静,否则会引来更多!”
他看向李癫,意思很明显。
李癫点了点头,眼中血光微闪。他示意石皮和石祖准备从侧翼牵制,自己则缓缓抬起了那只布满黑鳞的手臂。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凝聚血煞雷,而是尝试着将刚刚吸收的、过于“饱胀”的秽气能量,以一种更精细的方式压缩。
然而,就在他运功的瞬间,异变陡生!
或许是此地的能量太过特殊,或许是他吸收过载,手臂上的黑鳞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那原本盘踞在经脉中的血煞秽气,仿佛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沸腾、失控!它们不再听从引导,反而疯狂地反向冲击着他的经脉,甚至试图涌入他的心脏和大脑!
“...呃!”李癫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臂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的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甚至隐隐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声!
那股一直被他压抑的暴戾毁灭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他的双眼彻底被血红色覆盖,意识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和破坏欲望!
“...癫哥?!”石皮察觉到他的异常,惊呼道。
但已经晚了!
失控的李癫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咆哮,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射向那三个根须守卫!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但动作却完全失去了章法,只剩下最本能的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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