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引着陈明远钻进后山一个废弃瓷窑。这窑洞曲折幽深,深处竟别有洞天。二人刚藏好,便听外面人声嘈杂。赵德芳的声音清晰传来:“给我仔细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忽然,青娥扯了扯陈明远衣袖,指向窑壁某处。陈明远凑近细看,只见砖缝间隐约透出光亮。他轻轻推动几块松动的砖石,竟露出个尺许见方的洞口。爬进去一看,里面是个宽敞密室,堆着数十口木箱。打开其中一口,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睁不开眼。箱盖上赫然烙着“官银”二字!
“这必是赵德芳藏匿的赃银!”陈明远又翻开其他箱子,除了白银,还有黄金、珠宝,最底下那口箱子竟装着往来书信。他随手拆开一封,竟是蔡京之子蔡攸写给赵德芳的密信,提及要将修堤银两转做“花石纲”进献之用。
突然,窑外传来打斗声。二人急忙钻出密室,只见顺子浑身是血倒在窑口:“快走...他们有弓箭手...”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正中顺子心口。
陈明远与青娥被迫退向窑洞深处。这瓷窑依山而建,深处竟有条暗河。二人不及多想,纵身跳入河中。冰冷河水刺骨,陈明远死死抓住青娥的手,随波逐流。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亮光,河水将二人冲到一个山洞中。
这山洞颇为奇特,洞壁布满荧光苔藓,映得洞内如梦似幻。青娥忽然指着洞壁:“公子你看!”陈明远凑近细看,苔藓下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仔细辨认,乃是前朝某位被贬官员所留,记载着当地官场贪腐的种种黑幕。
“天不亡我!”陈明远大喜,“有这些证据,何愁扳不倒赵德芳!”他在洞中继续翻找,又在一个石匣中发现本笔记,竟是周文渊手书,详细记录了他暗中查访赵德芳罪证的经过。
原来周文渊早在三年前就开始搜集证据,那日他去瓷器铺,本是要将证据托付给陈明远之父陈员外。谁知陈员外去外地进货未归,这才阴差阳错遇到了陈明远。
二人沿着山洞前行,竟走到邻县地界。陈明远想起此间有他父亲故交王御史致仕隐居,便带着青娥前去投奔。王御史看了他们带来的证据,勃然大怒:“好个赵德芳,竟敢如此无法无天!”当即修书数封,让家仆分送京城故旧。
不料三日后,王御史宅邸半夜起火。幸亏陈明远警醒,拉着青娥与王御史从后门逃出。回头看时,整座宅院已陷于火海,隐约可见几个黑影在火光中闪动。
“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王御史捶胸顿足。陈明远沉吟片刻:“为今之计,只有上京告御状!”三人简单易容后,混入一队商旅前往汴京。
这一路危机四伏,先后遭遇三波刺客。最险的一次在长江渡口,两个船夫突然发难,幸得青娥机警,早看出他们手上老茧是常年握刀所致。打斗中,一个船夫临死前嘶喊:“赵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历尽千辛万苦抵达汴京,陈明远却得知个噩耗:父亲陈员外为寻他下落,被赵德芳诬陷通匪,现已关入大牢!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陈明远险些站立不住。
王御史沉吟道:“如今蔡京势大,寻常渠道怕是告不倒他。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听闻官家最近微服私访,常去大相国寺听经。”
次日,陈明远与青娥扮作香客来到大相国寺。守到申时,果见几个便装大汉护着个中年文人进来。那人生得面如冠玉,气度不凡,虽穿着寻常儒衫,却难掩贵气。
趁那人在菩提树下歇息,陈明远猛地冲出,高举状纸跪地喊冤:“江南西路浮梁县草民陈明远,状告县丞赵德芳贪墨修堤银两、草菅人命!”护卫刚要拿他,却被中年人挥手制止。他仔细看了状纸与证据,面色渐渐凝重。
三日后,一队禁军突然包围浮梁县衙。赵德芳被革职查办,从他府中搜出的财物竟价值百万两白银。消息传出,浮梁县百姓欢呼雀跃,被淹七村的幸存者更是跪在衙前痛哭失声。
陈明远从大牢接出父亲,父子抱头痛哭。陈员外老泪纵横:“我儿受苦了!”这时青娥却收到噩耗,她祖母在躲避追捕时染病身亡。陈明远见她悲痛欲绝,轻轻握住她的手:“从今往后,陈家就是你的家。”
案情上报朝廷,赵德芳被判斩立决,其后台蔡京也受牵连被罚俸降职。这日陈家大摆宴席庆贺,席间却来了个不速之客——邻县富商孙百万。此人素与陈家不和,今日却笑脸盈盈送来厚礼。
宴罢,孙百万私下对陈明远道:“贤侄可知赵德芳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见陈明远疑惑,他压低声音,“你陈家祖宅下,藏着前朝宝藏的线索!”说完便告辞离去。
陈明远将信将疑,与父亲说起此事。陈员外神色大变:“莫非与那个传说有关?”他带陈明远来到祠堂,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绢画。展开来看,竟是幅精细的山水图,标注着许多古怪符号。
“这是我陈家祖上所得,传闻与黄巢宝藏有关。”陈员外叹道,“因怕招来灾祸,历代只传家主。如今看来,赵德芳怕是得知了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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