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议已定,顾清风与玉虚子纵身入阵。甫踏进阵门,三支弩箭疾射而来。玉虚子拂尘卷落箭矢,顾清风已闪至第二根柱下。他并不救人,只在柱上轻拍三下,那柱子忽然沉下三尺。
阵外青衣人“咦”了声:“好个顾清风,竟识得机关枢纽。”
原来顾清风幼时曾随异人学艺,对机关消息颇有研究。他每至一柱,或转或按,机关渐缓。玉虚子趁机解救武当弟子清风,甫得手,整个阵法突然逆转。
“不好!”顾清风云袖翻飞,击落数枚飞镖,“救人触发机关变化!”
赵擎天见状,双锏舞动如轮,冲入阵中接应。忽听头顶风响,一张巨网当头罩下。司徒狂打狗棒疾点,棒尖挑住网绳,喝道:“快走!”
这时西北角传来哭声,却是个幼童将要滑落铜柱。玄苦袈裟一展,如大鹏般掠去,却在半空遭遇七点寒星。老僧袖袍鼓荡,震落暗器,臂上已中了一枚银针。
香将燃尽,众人虽救下数人,却还有大半在柱上。青衣人笑道:“看来各位要留些人在此了。”
顾清风忽然纵声长笑:“令主好算计!可惜百密一疏。”说话间扑向东南角一根空柱,在柱顶连踏九步。只听扎扎声响,七十二根铜柱同时下沉,机关尽停。
青衣人霍然起身:“你怎知总枢在此?”
顾清风落地时嘴角渗血,显是内力损耗过度:“这阵法布置虽妙,唯独东南角地砖有新痕。想必是临时改动,露出了破绽。”
众人趁机救下剩余人质。青衣人默然片刻,忽然摘下面具,露出张刀疤纵横的脸:“顾师弟,别来无恙。”
顾清风浑身剧震:“七师兄…你竟然没死!”
这青衣人竟是顾清风师门“天机门”的七弟子韩彰。当年天机门因藏有前朝宝藏秘密被灭门,师徒十八人仅顾清风侥幸逃生。
韩彰冷笑:“师父偏心,将最高秘术传你,却让我等送死。今日我便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取出你脑中秘术!”
话音刚落,四周墙头现出无数箭手。韩彰道:“诸位可知,这位‘玉面修罗’脑中,藏着前朝宝藏的地图?得之可敌国!”
场中顿时哗然。赵擎天踏前一步:“顾公子于我等有恩,谁敢动他,先问过赵某双锏!”
玄苦也道:“韩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韩彰狂笑:“你们已中‘软筋散’,还能逞强到几时?”果然众人只觉四肢发软,内力难聚。
顾清风叹道:“七师兄,你始终不明白,师父为何将秘术传我。”他突然扯开发带,长发披散,“因我天生‘玲珑心’,过目不忘,却活不过三十。师父怜我,才授此术。”
韩彰怔住:“你…你说什么?”
“如今我二十有九,只剩半年寿命。”顾清风微笑,“师兄想要,拿去便是。”说着走向韩彰。
赵擎天急道:“顾公子不可!”
顾清风回首一笑:“赵兄,待我死后,请将我与师门众人合葬。”突然加速,袖中射出三道金光。韩彰闪避不及,胸前爆起血花。
与此同时,四周箭如雨下。顾清风舞动长袖,卷落箭矢,厉声道:“诸位快走!这水府下埋满火药!”
众人惊惶后撤。韩彰狞笑:“既然都活不成,那就同归于尽!”点燃火折子掷向地沟。
轰然巨响中,顾清风扑向韩彰,两人坠入突然裂开的地缝。赵擎天欲救不及,被玄苦拉着退出水府。
众人刚到湖岸,整个水府在连串爆炸中沉入洞庭。烟波浩渺,再无人迹。
三个月后,赵擎天在君山立衣冠冢,碑上刻“义士顾清风”。玄苦大师做法事时,忽见碑前放着柄玉箫,箫身系着条三爪金龙。
“看来顾公子未必死了。”司徒狂道。
赵擎天遥望湖面:“这般人物,岂会轻易死去?或许此刻正在某处,笑看这江湖风云呢。”
千里外的小镇上,有个青衫书生正在茶棚歇脚。伙计递茶时低声道:“令主,韩彰未死,在北方现身了。”
书生抿了口茶:“知道了。”放茶钱时,指尖在桌上画了条三爪金龙。
那茶棚中的青衫书生,正是三个月前在洞庭湖与韩彰同归于尽的顾清风。原来那日地缝之下别有洞天,是龙隐水府早年挖掘的密道,直通湖岸芦苇深处。他虽侥幸逃生,却也受伤不轻,调养这些时日方才恢复七八。
此刻听闻韩彰未死,顾清风眼中寒光一闪即逝。那伙计又低声道:韩彰在沧州现身,与金刀门往来密切,似在寻找什么物事。
顾清风放下茶钱,起身时袖中滑落一枚铜钱,正落在伙计脚边。伙计会意,待他走远方才弯腰拾起,见铜钱上刻着个字。
三日后,沧州金刀门府邸张灯结彩,正是门主刘霸天六十大寿。江湖各路豪杰齐聚,赵擎天也在受邀之列。酒过三巡,刘霸天朗笑道:承蒙各位赏光,刘某今日还有一喜。拍手间,两名弟子抬上个铁箱。
箱开处,竟是半截断刀,锈迹斑斑。众人窃窃私语,不知这破铜烂铁有何稀奇。刘霸天却神色郑重:此乃前朝大将李靖的佩刀,虽已残缺,其中却藏着个天大的秘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