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判官笔!”文士轻笑,“可惜跟错了人。”箫声忽转凄厉,如万鬼齐哭。赵三省只觉气血翻涌,判官笔越来越重。
危急时,洞顶落下个人影,双掌拍向文士天灵盖。文士回箫格挡,被震退三步,失声道:“降龙十八掌?”
来者蓬头垢面,破袖露出结痂的手臂,赫然是雷万钧!
“快走!”雷万钧抓起赵三省掷向洞外,“去找漕帮刘香主!”反身与文士战作一团。
赵三省跌跌撞撞下山,至黄河渡口。漕帮哨探见他手持雷万钧信物,忙引见刘香主。那是个赤面虬髯的汉子,正在船头剖鱼。
“雷老弟的朋友就是俺朋友。”刘香主甩掉鱼肠,“明日卯时,有粮船直放南京。”
当夜赵三省宿在船舱,忽听舱板轻响。掀开看时,竟是个湿漉漉的人头——常快嘴憋着气钻出来:“快逃!刘香主早被收买了!”
二人刚跳船,整条粮船轰然爆炸。火光中刘香主持刀而立,冷笑:“赵总镖头,纪督主等你多时了!”
常快嘴猛推赵三省入水,自己返身迎敌。赵三省顺流而下,抓住截浮木,昏沉中见两岸火把如龙,喊杀声渐远。
再醒时身在渔家,有个老者正在补网。见他醒来,老人眯眼笑:“赵总镖头,老朽等候多时了。”竟是慧明禅师!原来他假死遁世,一直在查玉玺之事。
“当年王总镖头临终前,将真拓本藏在判官笔中。”慧明指着赵三省的兵器,“青龙会抢去的不过是赝品。”
赵三省旋开笔杆,果然滚出卷帛书。展开看时,竟是张联络图,标注着各地反纪势力的暗桩。
“纪纲要在重阳节武林大会上发难,将反对者尽数诛杀。”慧明摊开地图,“唯今之计,只有联合各派先发制人。”
此后半月,赵三省持联络图奔走各地。嵩山少林、武当紫霄、峨眉金顶...江湖暗流汹涌。九月三十,各路豪杰齐聚黄山天都峰。
正当群雄推举盟主时,山下箭如飞蝗!东厂番子与青龙会众漫山遍野杀来。当先两骑正是林姑娘与慧觉,一个弯弓搭箭,一个挥杖疾驰。
混战中,赵三省判官笔点倒七名番子,忽见雷万钧被文士箫法所困。他飞身相救,笔箫相撞火星四溅。那文士忽吹毒针,雷万钧推开赵三省,自己中针倒地。
“雷兄!”赵三省目眦欲裂,笔走龙蛇全是搏命招数。文士渐感不支,忽听鸣金声,番子如潮水般退去。
林姑娘立马高坡,扬声道:“赵三省!若降可保全镖局性命!”
赵三省大笑:“赵某头可断,志不可屈!”扯碎衣襟裹住伤口,率众反攻。正厮杀时,常快嘴不知从哪钻出,打狗棒专点马眼,顿时人仰马翻。
战至黄昏,尸横遍野。赵三省浑身浴血,判官笔已折断,抢过朴刀死战。忽见东南烟尘大起,“戚”字大旗迎风招展——竟是戚继光的抗倭军!
原来慧明早暗中联络朝廷清流,戚将军奉命平乱。东厂人马见状溃散,林姑娘欲逃,被常快嘴绊倒生擒。慧觉禅师趁乱遁走,不知所踪。
戚继光下马扶起赵三省:“壮士辛苦!纪纲已被收监,玉玺拓本当呈送御前。”
三个月后,南京秦淮河。赵三省与常快嘴在画舫对饮,忽见邻船有个熟悉身影——雷万钧拄着拐杖微笑,胸前绣着锦衣卫千户补子。
“当日雷某奉密旨查案,不得已隐瞒身份。”雷万钧递过酒壶,“如今纪党已除,雷某特来辞行。”
常快嘴挤眼:“老雷升官可别忘了穷兄弟!”
正说笑时,岸上传来女子呼喊。但见林姑娘提着裙裾奔来,泪痕满面:“赵大哥,我确是纪纲义女,可对你是真心...”
赵三省默然良久,斟满三杯酒:“林姑娘,赵某敬你救命之恩。只是道不同...”话未说完,林姑娘夺杯饮尽,惨笑掷杯于地,转身没入人海。
常快嘴欲追,被雷万钧按住:“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次年清明,赵三省重回济南。威远镖局已成废墟,唯后院老槐新发嫩枝。他埋下断笔,忽听墙外童谣声声:“龙隐于野,其志凌霄。匣中剑鸣,天下秋...”
抬头见云破天开,一道彩虹横跨大明湖。湖心舟上,蓑衣女子正收渔网,银铃随波光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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